這邊話音剛落,祠堂的門便被人一腳踹開。
王子安一臉怒容走了進來,他聽見了,他全聽見了,聽見這個無恥的女人說著戀慕別的男人的話。
“你已經嫁給了我,居然還在妄想別的男人,你簡直,不知廉恥!”
許雨筠慌了神,她暗地里貶損王子安是一回事,被他發現了那可又是另一回事,心一虛,人就癱軟下去,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一下子四肢百骸都染上冷意。
祠堂的風越發大了,白色的紗簾翻飛不停,似夜里的幽魂,透著冷寂陰森。
王子安眼中怒火熊熊,女子潑辣刁蠻還可以饒恕,但是她如今背著自己同別的男人偷情,這樣的事傳出去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在祠堂里快速走動,眼睛亂飄。
是在找那個奸夫,籍涇。
他聽得很清楚,許雨筠一口一個籍涇哥哥地叫,言語里滿是戀慕,而對他,則是一口一個草包。
她不愿嫁給自己,不但在成親當天傷了夏荷,還在此處會男人。
王子安從來沒有今天這般恥辱過,他壓著一身的怒火,找遍了祠堂,卻找不到那個奸夫,他一把提起許雨筠,憤怒的面容湊得很近,質問聲里透著狠戾:“那個奸夫呢?”
許雨筠下意識往窗外看去,窗外夏意正濃,榕樹稠密的枝葉遮天蔽日,籍涇原先站立的地方早已沒了人影。
幸好他走得快,再蠢的人此刻都知道應該否認,故而她心里有了一絲底氣:“你在亂說什么?我沒有會男人,偌大祠堂只有我一人,你怕是聽錯了。”
王子安笑了,惡狠狠地笑了,叫他草包,還真把他當草包了?
他耳聰目明,一字一句聽得清楚:“怎么,你的奸夫丟下你跑了,你以為我找不到他?不是籍涇嗎?他一個文弱書生,你以為我奈何不得?”
許雨筠雖然擔心,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人的求生本能,她咬唇,仍舊否認:“總之,就是沒有。”
“好啊,”王子安一松手,她整個人一灘軟泥似的摔在祠堂的地板上,“這是你自找的。”
下一刻,王子安對著她拳打腳踢,嘴里罵聲不斷:“現在既已成了親,你就別想著能離開王家,我要你再見不到籍涇,對了,許雨筠,你敢做出這種事,我便不會叫你好過,你每日都得來跪祠堂,做粗活,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雨筠從小到大吃的苦都沒有今日多,先是花了臉,再是跪祠堂,如今又是拳打腳踢,慢慢地,四肢、身上全都是淤青,她的哭嚎聲很大,但傳不出去,這里是王家,不是許府,沒人會像紫竹一般護著她。
許雨筠是被生生打昏過去的,昏過去之前,她的眼眶通紅,眼里的淚仿佛流干了,從中幻化出更為凜冽的恨意,她心里想,程昭騙人,活著有什么好,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心頭的惡意涌上來,她怨怪一切,怨怪王子安和夏荷,怨怪程昭。
王子安聽見沒了動靜,又狠踹了她一腳,踹得她翻了個身,喜服凌亂,頭上的珠翠也綴得七零八落,再加上面上的血痕,一張臉愈發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