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鼐比陳少墨想象中的干脆。
原本陶鼐只打算借糧的,但聽說陳少墨說可以將手中所有的幾十萬石存糧都拿出來,吞吞吐吐的說想要拒北城郡守的官職時,陶鼐卻是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下來。
這反倒讓陳少墨心中沒底。
“陶大人,你不考慮考慮?”
“都沒糧下鍋了,還考慮個屁!”
“但這郡守之位,不向朝廷請示一下嗎?”
“自然是要請示的,不過請不請示都一樣!”
“朝廷會認嗎?”
“誰不認,誰不認就讓誰搞糧食來,若有人搞出幾十萬石糧來,我這個州牧也讓給他!”
“可畢竟要陛下他點頭不是?”
“等他點頭,怕是又要多餓死好多人!正好拒北城的郡守大印在我的衙門里,你這就取了郡守印,然后將糧食給我!”說著,陶鼐是直接抓住陳少墨的手,就往府衙走。
“陶大人,還請聽我一言!”陳少墨有些無奈道。
察覺到自己是心急了些,就松開了陳少墨,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陶大人,我這幾十萬石糧食可以拿出來,但是必須按照我的方法來!”陳少墨說道。
“什么方法,先說說看!”陶鼐問道。
“以工代賑!”
聽到陳少墨的話,一旁的李義山急忙將拒北城的輿圖呈了上來,用手在溏蒲河兩岸畫了畫。
陶鼐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但陳少墨并未察覺,接著說道:“我拒北城有溏蒲河延綿而過,兩岸蘊藏良田百萬畝,有了水利之便,眼下燕州城災民人滿為患,若是他們肯去拒北城開墾,以勞作換取口糧活命,并資格分的開墾出來的田地,作為居家根本!不出數年,拒北城將會變成一片魚米之鄉!”
“你現在還不是拒北城的郡守呢!”陶鼐很是不悅,臉色陰沉的厲害。
“你這不僅是要官,不僅是要地,還要民,你想做什么?信不信我單憑你這番話,就可以砍了你的腦袋?”陶鼐的話,已經帶著憤怒了。
“你敢!”旁邊的曹錚見陶鼐發作,手中的刀一橫,站到了陳少墨面前。
“曹錚,把你那破刀給老子收起來,在拒北城窩了十多年,長本事了,敢跟老子叫板了?”陶鼐絲毫不懼,扯著脖子對著曹錚嚷道。
曹錚雖然沒有退讓,但是在氣勢上卻已經被陶鼐壓了一頭,畢竟是一州之州牧,身上那股子身居高位的威風,還真不是一般人比的。
陶鼐的一番話,讓陳少墨想起陳華箏離開時告訴自己的,陶鼐與她有舊,卻絕不簡單。
今日一見,果然,想當初,餉銀被劫案,還是陶鼐暗中推波助瀾的結果,知曉曹錚底細,那自己的身份,怕是在陶鼐早就知曉了。
今日陶鼐發作,也是看透了陳少墨的計劃。
畢竟按照這個計劃,拒北城憑借著幾十萬石糧食活命的吸引,還有數百萬良田做后盾,其潛力會大大壓過燕州城。
還有陳少墨的身份,甚至,將來自成一國也不無可能。
陶鼐的反應,打了陳少墨一個措手不及,這接下來,陳少墨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接下去了。
已經是不歡而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