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墨,我們回去,雖然沒有郡守的大印,可我們有糧食在手,再說了,拒北城當初建立的時候,就一直鼓勵百姓前去開荒,而且,當今這局勢,去拒北城開荒,這也是災民的一條活路!”李義山憤憤不平的說道。
陶鼐的突然變卦,陳少墨也隱隱有些不爽了,李義山的話,不無道理,只是沒有郡守的身份,一切名不正,言不順的,陳少墨感覺有些別扭。
“再等等看!”陳少墨按捺住不爽說道。
陳少墨、曹錚,李義山和竹田英打算離開。
陳少墨感覺到衣角被輕輕的拽了一下,只見一個臟兮兮的小女孩,約摸有五六歲的光景,臟兮兮的手,已經在陳少墨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個臟手印。
“哥哥,我餓!”
一句話,聽得陳少墨心中不免一酸。
可惜,四人摸遍了身上,也未找到半點吃食,只是摸出一錠足足十兩的銀子,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哥哥,你是要買我嗎?”小女孩望著陳少墨手中的銀錠,眼角竟然還帶著些許的喜悅。
“哥哥,買我吧,我比較便宜,只要五兩!”
有一個差不多年歲的小女孩似乎聽到了對話,也是急匆匆的湊上來說道。
不等陳少墨答話,旁邊又有一婦人,懷里抱著一個嬰孩,直接撲騰一聲跪在陳少墨面前,哀求道:“公子,我不要錢,只求公子可憐,讓孩子能活下去,不管將來是給公子為奴還是為婢,任憑公子處置!”
說完,婦人抱著孩子,硬生生的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連額頭都給磕破了。
一會的功夫,陳少墨眼前,已經圍了一圈,幾乎是清一色的女孩子,年歲從二歲到八九歲不等,蓬亂的頭發上,都插著草,全部都是打算售賣的女孩。
女孩命賤,何況還是在這災荒之年。
陳少墨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感覺到心中沉悶的仿佛壓了一塊石頭。
“少墨,我們該走了!”李義山看出陳少墨的變化,立刻用力拉了拉他的手說道。
陳少墨懂李義山的意思,人太多了,若是一心軟,答應了他們,怕是今日恐難脫身,誰知道后面還有多少人會找上來求著陳少墨買了她們。
“帶上他們吧!”陳少墨望著眼前那些稚嫩的小女孩,終究還是沒有壓制住本心。
“我們所帶銀子有限!”李義山再次提醒道。
陳少墨沒有理會李義山,轉頭對著竹田英說道:“竹大掌柜,煩請你回一趟糧號,先安排人多做些吃食,然后多帶些銀子過來!”
“少墨,你別沖動……”
不等李義山說完,陳少墨打斷李義山的話說道:“今日陶大人不愿讓我用糧食換個拒北城郡守的官位,那我今日就為這些個小孩子任性一回,今日有多少,我買多少,銀子不夠我用糧換!”
竹田英聽到陳少墨的話,眼角竟然翻滾出來兩滴濁淚,急忙領命就往糧號奔去。
晚上,盈豐糧號在燕州的總號,最大的院子里,已經聚集了上百個小女孩。
白熱饅頭加上熱米粥,已經讓她們忘記所有的恐懼。
陳少墨親自上手,吩咐人燒了開水,給孩子們擦臉,幸好此刻是夏季,不擔心孩子們凍著。
等一切忙完,孩子們也都累著睡著了,李義山拎了兩壺酒,找到陳少墨,扔給陳少墨一壺。
“少墨,一人一壺,今晚不許不喝!”李義山說著,自己先灌下了一大口。
陳少墨陪了一口,問道:“怎么想著找我喝酒,不是說我今天太沖動了嗎?”
“呵呵……”李義山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拎著酒壺朝著陳少墨比劃了一下道:“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