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秦承澤?”
“不是。”
清辭抬頭回答,目光相撞的剎那,傅景翊避開眼去。
喉間忽有些發癢,傅景翊輕咳了聲。
“別說稚子無辜這樣的鬼話,朕不信。”
清辭略一沉眸,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無以報恩于師父,但求還恩于稚子。”
傅景翊咳得更厲害了。
這話說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多孝順一徒弟。
門吱呀一聲,宏公公端茶水進來,還未在桌上放穩,傅景翊就起了身。
“去壽安宮。”
-
壽安宮。
太后聽著芳姑姑講話本子,說到喜人處,不禁笑出聲。
外頭傳來給皇上行禮的聲音。
太后神色一凝,“瞧,皇上果真在意這個南淮郡主。”
髻上赤金長錦鳳釵上垂下的累累珠珞,壓得她抬頭有些累。
“你說,本宮自是比不上那些年輕的小蹄子,是不是?”
芳姑姑低聲道:“太后娘娘的美貌這世間無人能及,可……您可是太后啊。”
“不用你提醒,本宮知道,”
太后起身,及地裙袍掃過地面,“走,去看看皇上的第一位寵妃是何模樣。”
門一開,傅詩妍和隨身婢女立刻行跪禮,齊聲道:“太后金安。”
“母后昨夜可是整宿為父皇誦經累著了?”
傅景翊立在郡主身側,溫聲問。
郡主低著頭,瞧不到面容,太后便先回了皇帝的話,“是啊,不知不覺天便亮了,因而怠慢了南淮郡主。”
說罷,輕掩嘴打了個哈欠。
傅景翊面向頷首跪著的郡主,責備道:“太后勞累,你大清早的過來叨嘮,如此不懂規矩。”
傅詩妍慌忙道:“是太后讓我過來的,我豈敢……”
“放肆。”
傅景翊聲音一冷。
郡主趕緊磕了個頭,“我不敢冒犯太后!皇上”
傅景翊冷聲,“錯便錯了,當著朕和太后的面還敢狡辯。”
橫豎都是個錯,郡主咬住了嘴,只能靜等發落。
太后挑了挑眉,噗嗤輕笑了聲。
“罷了罷了,一個不懂事的丫頭,皇帝別嚇壞了他。”
傅景翊正色道:“冒犯母后便是大事,豈能輕饒。”
“皇帝想如何?”太后微笑著問。
“禁足一年,不可踏出欣宜宮半步。”傅景翊涼薄道,“這一年里,好好學規矩。”
傅詩妍伏首,顫顫栗栗,“是。”
“退下。”
“是。”
清辭小蓉扶起郡主,緩步向壽安宮外走去。
郡主的背影有些蕭條委屈。
太后收回目光,莞爾看向皇帝,“楓兒留下用午膳吧,我讓膳房去備。”
皇帝一口一個母后,太后卻不肯以母后自稱。
她也才二十多歲,哪來這么大個兒?
傅景翊道:“這個時辰用午膳有些早,朕陪母后喝盞茶吧。”
太后躊躇了會兒,也不好硬留日理萬機的皇帝,只得妥協,“也好。”
在殿中坐定,太后卸下赤金滴珠護甲,剝了個黃燦燦的橘子,遞到傅景翊面前。
“國事再繁忙,楓兒也得多來壽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