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復在家呆呆的想了幾天,想明白了什么,于是讓府里人另外收拾了間屋子,自己住了進去,再沒有去姜嵐那里。
他跟姜嵐感情不合的消息鬧出去了,可是秀月還是沒有來見他,他懷疑事情是不是沒傳到她耳朵里。
他嘴笨,不知道怎么表達,抄錄了十幾首情詩親自去了趟七王府。
他親手交給了秀月,然后秀月走到炭火盆那里,把這一沓紙一張張的燒干凈。
火光把她的臉照得紅彤彤的,秀月燒完了紙對他說:“既然已經娶妻,好好待她就是了。”
沈復說:“好的。”
姜嵐在他面前哭了數回,說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沈復想了很多考慮很多,對她提了和離。
“我對不住你,我不該娶你。”
姜嵐立刻就要撞墻去死,幸好被救了回來。
沈復被罰跪在祠堂里,心里頭是茫然的,壓抑的。
他想,如果大婚之前秀月就告訴他,你娶了妻我們就了斷,他是不是也許不會娶了。
可她都不愿逼他一把,就這樣,他在以為兩個人還在一起的時候,她卻早已經離開。
他明白得這樣后知后覺。
然后他就不再找她了,沈復記得很清楚,他們這三年里只說了一次話,是在皇上剛登基的時候。
他們在宮道上相見,沈復笑著說:“恭喜。”
秀月笑笑,“多虧了沈大人。”
沈復聽明白了,謝他不娶之恩。
否則她現在也就是個拘于后院的小女子,不能再陪著皇上登基,成為皇上的心腹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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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寧回客棧,在客棧大堂里看到了角落處一杯接一杯喝悶酒的沈復。
她有點不好意思,想想還是走過去,道:“對不住,不知道你們是你情我愿。”
沈復放下酒碗,苦笑,“你這是挖苦我啊,哪來的你情我愿,確實是我沒控制住自己了。”
“她未必不愿意吧?”
至少宋寧看來,秀月那個反應真沒有像在惱沈復冒犯,而是懊惱宋寧打擾了她好事。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沈復耷拉下腦袋,“不看見她的時候都還好,這些日子天天看見她,就想她多看我兩眼,可她不看我,我心里就急,故意對你好是想激她生氣。”
他越說越沮喪,“可秀月不生氣,她剛剛甚至告訴我,希望我最好把你給收了,省得你去禍害皇上。”
宋寧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秀月可真是個奇才。
“所以我管不住自己了,我強吻了她,”沈復抬起頭,笑笑,“這么幾年,我都沒有再進過姜嵐的屋子,也沒有納妾,我想別人能把話傳到秀月耳朵里,讓她知道我們夫妻不合。我表面上說我放下了,可也不過是騙自己。”
他又倒滿了酒,猛喝一大口,擦擦嘴,“抱歉,說多了。”
宋寧小心翼翼的說:“不然,你再跟她談談?”
沈復搖搖頭,“她不會再跟我談了,明早天亮我跟她道歉。”
宋寧坐下來,問他:“既然你和姜嵐沒有感情,又為什么不和離?”
沈復幾乎是沒有遲疑的說:“我想過的,如果她來逼我做個決定,那我很可能會休了姜嵐。但是她這樣的人,永遠不會來向我開這個口的。”
宋寧點點頭。
她雖然跟秀月相處不多,不過也看出來了,秀月是個倔強驕傲的性子,她不會做出跟別的女人搶一個男人的事兒。
而且沈復也說了,他是“很可能”,而不是一定。
休妻畢竟是失德之舉。
沈復笑得微苦,“沒事兒,這樣也挺好的,她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