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翊當時拉著她的手說:
你看,你平日里對他嚴苛,真遇到了事兒你卻是最縱著他的。而我平日里雖寵著他,可也有分寸。我幼時是為生存,可凡凡不同,他只是為了霸占父母的疼愛,他這樣的性子,實在不適宜繼承大統。
清辭有時想想,急也沒用,性格影響最多的因素是遺傳。
她和傅景翊都不是個善茬,怎么能生出個大善良來呢。
傅景翊害養母害胞弟,她害師姐叛主殺師父,論忘恩負義,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希望這個女兒能省心一點。
清辭叫了聲蓮兒,“公主呢,皇上還沒看夠嗎?”
蓮兒這才出去,從皇上手里把小公主抱回來。
小公主剛吃過奶已經睡著,白里透粉的小臉有些皺巴巴的,小小的身子跟貓兒差不多大。
看著她,清辭的亂糟糟的心像枕在了棉花里,軟綿綿的,一切都變得美好。
“歡迎你,我的小公主。”
-
小公主出生的當天夜里,清辭夜里睡不著,忍不住想去隔壁奶娘的房間里看看孩子。
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來到隔壁門口,剛想推開門,聽到里頭說話的聲音。
是陸丹惠和傅景翊。
陸丹惠白日里就進了宮,跟奶娘一塊兒守著小公主。
清辭不能推門進去,傅景翊知道了她剛生下孩子就下床走路,一定會嘮叨她的,她也因為好奇,輕手輕腳的窩在門邊,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只聽了兩句話,清辭便手腳發涼,腿軟得險些栽倒在地。
她耳朵里安靜了兩秒,再又繼續聽他們說。
陸丹惠的聲音:“皇上說的對,至少等她坐完月子再告訴她,現在就怕她承受不住,女子在這時候養身體是很要緊的。”
傅景翊道:“你瞧著臉色也不大好看,還是少進宮幾趟,朕就怕她瞧出你不對勁。”
陸丹惠嘆息道:“她那個性子閑不住,我還是想多陪陪她。皇上放心,不會讓她察覺的。”
傅景翊還是說:“少進宮幾趟吧。”
陸丹惠這時候也不敢抗命,只能道:“是。”
清辭呆呆的站在門邊,直到陸丹惠告退,她一時反應不過來,腦中混沌一片。
直到門突然被推開。
傅景翊看到的是那抹穿著雪白寢衣的身影猛地往回跑,幾乎是瞬間的事,她已經竄進了自己的暖房里。
大半夜的,沒人瞧見,傅景翊也不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踏進她的暖房里,把門合上。
她已經把自己藏進了被窩里,連腦袋都埋起來了。
這一幕,似乎多年前似曾相識。
傅景翊走到她床邊坐下,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剛剛,出去了?”
蓮兒分明說她睡得正香。
而他來看女兒,剛巧碰到陸丹惠過來,就又交代了她幾句。
清辭掀開一點點被子,露出臉,茫然若無其事道:“我夢游了吧?什么都不記得了。”
傅景翊看著她,“聽到了什么?”
“就聽到一句,你讓我姐少進宮,少進宮的意思就是不要入宮來了。”清辭有點兒不高興的說,“坐月子已經很無聊了,你為什么還不讓她陪我啊?”
傅景翊目不轉睛道:“月子里該休息,她會打擾你。”
清辭又問:“你有跟凡凡好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