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蹲坐在地上,把顧懷易摟懷里,于事無補的用手為他堵住鮮血翻涌的傷口。
他痛心看向傅云從,隱著滿腔怒氣叩問:“吾兒何時得罪了殿下?!”
傅云從抿緊了唇,卻如何也開不了口。
三皇子來的快,人們立馬給他讓了路,讓他到最前來。
“皇兄?!”
他驚恐叫出聲,“皇兄你殺人!”
傅云從到這時才慢慢回過神來,看向仍蹲在角落里的李月皎。
李月皎跟這些圍觀的人一樣,用驚懼的眼神看著他,她的眼神里更多了些親眼目擊的害怕。
手中劍砰然落地。
傅云從往外走,竟無人敢攔住他這個殺人兇手。
“我自己去天牢,領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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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跪了兩排,傅云從光明正大的走進天牢,自己選了間相對來說不怎么臭的牢房。
獄卒連他的鐵牢門都不敢鎖上。
皇上下旨之前,誰敢定他的罪。
盡量挑了間干凈的,可還是無從下腳,正想著在這里怎么睡,一群獄卒就涌過來了。
他們把牢房里收拾得干干凈凈,地上鋪了層艷紅的絨毯,抬了張塌進來,墊了絲綢被褥,還放了張矮幾,上頭擺滿了果品糕點。
牢頭環顧一圈,最后道:“光線太暗,再掌幾盞燈。”
傅云從看著他們忙碌,心想,做囚犯這個待遇不應該吧?
怪不得那么多人殺人放火的,敢情是牢房住得太舒服了。
獄卒把周邊的空牢房都好好收拾了下,傅云從躺在榻上,小憩了會兒。
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什么時候那扇虛掩的牢房門又打開了,他都沒在意。
“他是來坐牢的,不是來養病的。”清辭不輕不重的交代,“餓不死就成。”
傅云從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淡淡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合上。
忙碌的獄卒們這才散去。
清辭問:“為什么要殺顧懷易?”
傅云從偏過頭去,沒有回答。
“為了李月皎?他要娶李月皎,你就把人殺了?”
傅云從這才開口道:“我不至于。”
“說,”清辭用命令的口吻道,“我要你說實話。”
“他該死,”傅云從說,“我也該死,沒什么要辯解的,你讓父皇下旨殺了我就行了。”
清辭把他從床上拽下來,對著他屁股狠狠踢了一腳。
“都讓人整成這樣了,還幫人瞞著呢,你犯賤犯得沒完沒了了?”
他要爬起來,清辭又一腳給他踹趴下。
“人家要你死,你還給人家數錢,你他媽想死我攔不住,可你身上是我的血,我的肉,你輕飄飄的一句讓父皇殺了你就完事了?”
傅云從干脆趴地上了。
他萬念俱灰,“我殺了人,殺人就該償命,難道你還能包庇我。”
清辭低低笑了聲:“你是要殺人,可人沒死。”
傅云從愣住。
“沒死,怎么可能沒死?”
“劍偏了些,勉強救回來了。”清辭道,“重來一次,還去嗎?”
傅云從應該是想要顧懷易死的,可不知怎么的,聽說救回來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氣。
清辭看他笑出了聲,氣不打一處來,又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