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能料到,外人對我閑言碎語不會少。
大概楚天闊也聽到過,可他從未往我耳邊說,因而我耳根一向清凈。
哥哥來問我,可嵐是不是安親王的孩子。
我一時愣住,哥哥見我神色不對,才告訴我,是安親王在市井間,罰一群人自行掌嘴,每人一百個耳光,個個臉都打腫了。
為的,是有人說可嵐是野種。
可嵐是野種,他就成了野男人,怪不得他大發脾氣。
我笑了笑,對哥哥說:“可嵐是楚天闊的女兒。”
哥哥擰眉想了會兒,終究沒有再多說。
自此,關于我的流言消停了不少。
傅云從那時已經再次娶妻,妾室也有了一堆,相繼有孕,王府里熱鬧得很。
姨母還是會偶爾來看望我,主要還是看可嵐,她常常問我楚天闊對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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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嵐終于在我手心里被呵護著順利長大。
她長大之后,身體能承受一些靈丹妙藥,慢慢的調養一下,身子也就沒那么薄弱了。
只是我仍舍不得她嫁人,舍不得她受生育的痛苦,她終于不比別的女子健康,我怕她挺不過那道鬼門關。
她不聽我的,在二十歲那年執意嫁了人。
我的大女婿是個窮酸書生,可嵐以為我看不上那家世,我倒真沒有看不上。
從小吃慣了苦頭的男人,才更懂得疼人,更珍惜自己的女人。
貴公子大多不把女人當回事。
比如我那表哥。
可嵐生孩子時候我陪在她身邊,她大汗淋漓,我揮淚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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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十歲的時候,已經兒孫滿堂。
姨父退位做了太上皇,姨母做了太后。
三皇子失德,四皇子沉迷武術。
能登基為帝的,只有大皇子。
楚天闊偶爾笑著對我說:“你虧了呀,跟著他能做皇后。”
做皇后有什么好?
我也沒看出姨母哪里無所不能。
她如今做皇太后,應該要自在很多。
我感恩他們最終沒有利用權勢逼迫我,我得以安然順心的度過這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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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登基時,便另娶了王妃,還有多位貴妾,他的子女自然比我多。
他登基后,王妃為后,妃嬪無數。
他甚至六十歲的時候,還有皇子出生,比他爹的膝下可充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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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比較可惡的是,我的其中一個女兒,在十六歲那年,居然愛上一位皇子。
我打了女兒一頓,在楚天闊懷里哇哇哭了一頓。
那一次,傅云從召我去霽月樓,約我在包間里見面。
他先替那位皇子向我道了歉,再告訴我,兩個孩子是情投意合。
我嗤之以鼻,哪門子的情投意合?不過是我女兒暫時迷了心竅。
“我的女兒不能做妾。”
“那就不做妾,我讓他休妻騰空后院,迎你女兒過門,也不準他納別人為妾,如何?”
真是荒唐,那位皇子妃也是顯赫家世,怎能說休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