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部族的遷徙路線要改了啊。
斑巖跟在族長帶領的狩獵隊伍里,心情復雜。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想的是什么。
相鄰的大木族一年比一年衰弱,他看著心急過。
大木族今年直接沒有見到蹤跡,他擔憂過。
現在知道大月族開春要去坎鴆森林,與大木族合并,他又變得有些期待,和有些不敢期待。
怕失望,卻忍不住去想。
大概,自己就是個異類吧。
多年前的那個夢,到現在還沒死心......
一年又一年,再沒能見到她了啊。
而一直堅持的自己,今年已經29歲,仍獨自一人。
前些年還有幾個女族人追求,現在也沒了。
盡管他還能跟在族長的隊伍中,是一個一流的狩獵好手,可這個年紀已經太老,遠沒有年輕小伙們有吸引力。
大家擇偶,看到的都是對方的價值。
對方能狩獵多少獵物,能狩獵多少年,對方能采集多少食物,有多能干。
健壯的體格,年輕的身體,是無論男女的第一擇偶標準,但他不一樣。
斑巖覺得生存是很重要,但不能遵從自己內心的活著,會讓他感覺活著也沒有意義。
于是在年輕時,他愛上了一個大木族的女祭司,她漂亮,溫柔,是自己心中最完美的形象。
他明知兩人結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向對方表明了心意。
兩人最終也一年一度的偷偷來往。
“嬴娜......”
狩獵結束,斑巖回洞時,落在最后一個,看向東方,低聲呢喃著一個名字。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去想象她的樣子了,然后愈發的擔憂和心急起來。
大木族情況不好,她還好嗎?
她已經不是女祭司,受到了懲罰,想來過得不太好。
活,活下來了么?......
若還活著,她找了丈夫嗎?
如果,如果她還活著,也沒找丈夫,這次遇到了,該怎么辦......
......
寒風拍打臉頰,狩獵一個白天,到了晚上天上又開始下雪。
雪花落在臉上,被體溫融化。
斑巖抹掉臉頰上滑下的兩行雪水,收回目光時,眼神已經變得堅定。
生存已經如此艱難,而自己還在等。
如果對方還活著,也再等自己,那么答案自然是——要娶她!
這無關生存,只因彼此相愛。
......
......
大木村,居民區。
一間水泥房中。
嬴娜躺在暖和的炕上,蓋著作為養殖組組長特供的羽絨被,呆呆望著天花板。
良久,她吐出口氣,感嘆了一聲:
“生活突然變好了呢,本來都要活不下去了。”
失去了女祭司的身份,又沒有男人依靠,嬴娜是很劣勢的。
在父母離去后,只靠采集的她,不知為何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現在知道了,那是缺鹽啊。
有了大人在,一切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食物,衣服,病癥,房子,被子,炕頭。
生活真的變好了!
一點一滴的。
而一直憑借一股信念努力活著的自己,因為在工作上的認真,得到了大人的賞識,被提拔成了組長。
她現在可以很輕松的就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