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顧憐臉色一黑,眸中劃過了一抹狠意,拉著君彥楚就往窗戶的方向避閃,動作利落干練,一看就是練家子。
沈棠落目光冷戾,盯著那把锃亮反光的匕首,小臉越來越冷沉。
君彥楚看到那道白色身影,眼里也閃過了一絲意外,復雜地看著她,終是欲言又止。
閆墨卿問了門口的婢女,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
她急匆匆跑進來,就見到了顧憐正用匕首控制著君彥楚的場面,怎么能冷靜下來。
“司徒璉兒,你若是敢傷了他,本小姐讓你后悔生在這個世上!”
除了氣惱,閆墨卿更擔心顧憐會傷了君彥楚。
雖然不知道顧憐為何會性情大變,還擁有了如此身手,不過,她很肯定,這個女人怕是從來就不曾簡單過。
以前,果然是小瞧了她。
閆墨卿目光不離君彥楚還在滲血的脖頸,怒意上涌,卻不敢靠近,厲聲道:“你給本小姐放開他!”
“想不到,還挺熱鬧的啊。”顧憐很不屑地掃了她一眼,旋即,環視了一整圈的人,最終把目光落在了沈棠落身上。
她笑得挑釁,“小丫頭,你看,你不想要他活,可看樣子,有人心急得很呢,你確定要讓他們天人永隔嗎?”
原本拿劍指著沈棠落的人,都已經調轉了方向,對著顧憐了。
沈棠落冷哼一聲,不言語,不急不緩地逼近,顧憐不由攥緊了匕首,心有些慌。
“你可別后悔。”顧憐瞇起了眼,眸中閃過了一抹狠絕,想退,卻發現退無可退。
閆墨卿卻急了,她快步擋了上去,阻止沈棠落,“你干什么?沒看到君彥楚在這個瘋女人手里嗎?”
話音一落,誰都沒料到,君彥楚不顧生死,忽然攬上了顧憐的腰,運功帶著她逾過了窗戶,落到了殿外。
沈棠落皺眉,一把推開閆墨卿,身影一閃,緊跟著追了過去。
閆墨卿怔了一下,慌忙跑了出去。
然而,到了殿外,她整個人都慌了,神色恐懼。
顧憐和沈棠落都不見了人影,唯有君彥楚痛苦地癱躺在地上,腹部大片大片的血跡暈染了開來。
周圍的婢女似乎才反應過來,驚叫著,“快去找御醫!殿下受傷了!”
閆墨卿腳步一頓,急忙跑過去想要扶他,只是還沒碰到他,在偏殿廚房煎藥的御醫也趕到了。
一時間,整個彥王府亂作一團,君彥楚被侍衛攙扶起來,送去了主殿。
閆墨卿一直愣愣地跟在一旁,不敢打擾,唇瓣抿得死死地,眼淚一顆一顆的掉,盯著御醫給君彥楚處理傷口。
她自小被養在皇宮,幼時苦悶無聊,都是君彥楚陪她玩,逗她笑。
他每回進宮,都不會忘記給她帶來各種各樣她喜歡的糕點,還陪著她練劍,教給她功法招式。
甚至曾親自動手給她做過空竹,送給她解悶,帶給她歡樂。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悄悄喜歡上了君彥楚。
她以為,他也是喜歡她的,就算不喜歡,也不會是討厭。
她以為,長大后,終有一日,她會嫁他為妃的。
可萬萬沒想到,四年前,是一個叫司徒璉兒的女人出現,把她的幻想毫不留情地打破了。
這四年,君彥楚進宮的次數越來越少,來去匆匆,大多是追著九殿下跑的,而不是來找她的。
因此,她時常對身為皇貴妃的姑母撒謊,以回家看望父親娘親為借口,出宮來見君彥楚。
偏偏,每次都氣不過君彥楚對一個病秧子如此照顧憐愛,而鬧得不歡而散。
自從她曾來彥王府羞辱過司徒璉兒一回,君彥楚就再也不愿意搭理她了。
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他厭煩她了。
而這次,她來找君彥楚,是因為她想給他認錯的,卻沒想過會見到這一幕。
君彥楚躺在床上,閉著眼,腦海里想著的,全是顧憐被人帶走時,毫不猶豫捅他的那一刀,以及那厭惡的眼神。
她這一刀,不是捅在他的身上,而是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