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固然心疼兒子,但與兒子相比,他更在意兩個女兒的前途。
蕭羽涵被趙氏一番訓斥,委屈地紅了眸子,心中卻仍是覺得不甘。
憑什么?
白染明明就是他的妻主,憑什么他要白白讓給蕭羽傾那個小賤人?
看著早已遠去的父親,蕭羽涵不情不愿地追了上去,這事兒他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趙氏此時哪兒還有心情管蕭羽涵的事兒,白染的親事本就他們先不要的,如今人家容貌未損,他自然也不能多說什么,沒得會叫妻主覺得他當時是在利用她。
但多年不曾去過劉氏院子的蕭言禾忽然去了西院,這叫趙氏隱隱有些擔憂。
想當初,他初嫁蕭府沒多久,蕭言禾便是日日宿在劉氏的院子里,叫他這個主君顏面盡失,這是他一輩子的痛。
好在趙氏的肚子爭氣,一連生下兩個嫡女,而劉氏多年以后才生下蕭羽傾這么一個兒子,父憑女貴,這才叫趙氏在蕭府揚眉吐氣起來。
趙氏一回房就將門關了起來,誰都不見,蕭羽涵只能氣呼呼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蕭羽傾小心翼翼地跟在蕭言禾身后,手里緊緊攥著白染之前塞給他的帕子。
這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與母親這般走在一起,若是沒有白染,母親怕是早就忘了他們父子了吧!
不得不說,蕭言禾在朝堂上的確厲害,也做了許多造福百姓的好事兒。
可于府里的夫君和孩子們,她做得卻遠遠不夠。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以蕭言禾的身份喜歡幾個年輕小侍也不為過,但她卻不該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使得趙氏在府里作威作福,叫侍郎和庶子女們度日艱難。
“你爹爹……他還好嗎?”
蕭言禾也是第一次與庶子單獨相處,想到白染的那層關系,蕭言禾待蕭羽傾的語氣都和善了許多。
蕭羽傾被問得一怔,然后低聲應道:“嗯。”
他能說不好嗎?
爹爹之前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兒去了,若不是他偷偷出去抓藥回來,他爹爹怕是早就不在了。
只是都已經被忘了的人卻還是日日記掛著面前這個女人,蕭羽傾之前不懂,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可如今他遇到了白染,蕭羽傾想,他終于明白了爹爹這么多年的堅持是為什么了。
年輕時,他們也曾舉案齊眉,也曾耳語我儂,也曾花前月下……
所以,無論過去多少年,爹爹都會記得那個許諾會一直待他好的女人,哪怕那人早就將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明日里我會讓管家給你們父子在東邊重新選個院子,這西院實在是太遠了些。”
不受寵的侍郎都被安排在了西院,這里距離主院最遠,怕是一年也不會等來妻主一次。
“不必了,傾兒與爹爹已經住習慣了這里,實在不適合再搬去別的院子,多謝母親的好意。”
蕭羽傾想也沒想地拒絕道。
他們父子住這里都還礙別人的眼呢,若是真的搬到了東院,那怕是更沒有安穩日子過了。
蕭羽傾可不認為自己這個母親會一直顧念著他們父子,待有一日她又不再來看爹爹,那他們的日子怕是還不如現在好過。
這么多年的隱忍總不能毀在貪心上,相信爹爹今夜見了想見的人,便也不會再有遺憾了。
“唉……”
蕭羽傾拒絕得干脆,蕭言禾也不好再多言,只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