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從不撒謊,這話既是她說出口的,他也就信了。
“聽聞……八殿下才入了北國境地便自殺了?”
白芷幽幽開口問道,這事兒她也只是聽蘇安祁提了一嘴,具體如何怕是只有白染清楚。
白染神色一暗,垂下眸子點了點頭。
“若不是發現及時,人就沒了。”
白染實在不敢想象,若是沒有這場雨,若是她不曾見到雨水中的血色,她是不是就真的要錯過他了。
蘇易安看了白染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妻主,妻夫二人皆明白了白染的意思。
想來這八殿下自殺也是為了白染,情急之下白染將人帶回南國,又怕皇上再送南言熙去和親,便求了這樁婚事,既是為了護著南言熙的性命,也成全了她自己的心意。
“唉!”
白老太君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
“若是你真心喜歡,咱們白家也不是容不下一個孩子。只是那八殿下生性跋扈,又不懂得照顧人,日后嫁到白府來,如何能照顧好你的起居?又怎么能替你父親分憂呢?”
“祖父言重了,咱們白府養了這么多下人,哪里非得叫熙兒侍候孫女兒起居呢?至于旁的,您就只管等著抱重孫女兒就是。”
白染故意曲解了白老太君的意思,只盼著他莫要對南言熙太過挑剔。
聽到重孫女兒,白老太君的嘴巴都有些合不攏了,他做夢都等著這一天呢!
但嘴上卻故意道:“你這孩子,在你母父面前也這般每個正經的。”
白染只是笑笑道:“熙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自小受了不少委屈。那賢浮宮里的為人如何,這些年來祖父和父親怕是比白染還要清楚。熙兒一個小孩子,能長成如今這般,已然不易。至于管家之事,待他嫁到白府,父親好好教導就是,那孩子并非愚笨,反倒夠機靈。”
南言熙只是單純,卻不蠢笨。
像管家這樣的小事兒,只要他肯學,也不在話下。
“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起初我們還擔心你會不喜,既然你自己也是歡喜的,那我們自是沒什么說的。”
蘇易安雖沒表現出有多高興,卻也沒多說什么旁的。
“咱們白家本無需靠你的婚姻來鞏固什么地位,我與你父親也只希望你能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以后過起日子來也能歡愉些。那八殿下雖有幾分任性,論起身份、容貌,卻也不會辱沒了你。既是你自己也愿意,那我們就抽空去宮里面見皇上,先將婚期定下來。”
白芷最后一句才說到了關鍵,同僚府內和白染一般大的女兒孩子都會寫字了,她這個做母親的,自是盼著女兒早些成家。
“是,一切由母親和父親做主。”
白染低聲應道,心里不由慶幸起來。
白家并非迂腐人家,雖門第森嚴,卻也通情達理。
只要南言熙進府不會受欺負,她便能放心了。
“也罷,只要我的染兒喜歡就好。”
白老太君笑著說道,眼里滿是慈愛。
“今年冬日里事情多,北國和親皇子被賜給了太女做側君,要忙上許久。再加上又臨近過年,索性將婚期定在明年春日之后,母親以為如何?”
白染覺得南言熙年紀還有些小,不想他那么早就被困在白府里,便想著商量商量將婚事定在明年。
這樣便是他們一成婚就有了孩子,南言熙也已經滿了十八,在她心里總算是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