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瘋婆娘干架一事,實屬蹊蹺。燕君萊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是被葉景塬忽悠,自回東宮之后一直在生悶氣,最后從寢宮離開往膳房去。
雖看似大大咧咧,可她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出來之后安安靜靜坐在膳房門口的角落躲著,就像以前蹲大馬路邊兒一樣。
話說,以前蹲鄉下大馬路,現在皇宮路邊兒蹲,她也算不得了,越混越牛掰。
她如往常那般面無表情坐著,只是眼神騙不了人,透露著若有若無的陰沉,任誰路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一股不太好惹的氣勢影響到周圍的氣氛很明顯的低沉。花圃里可憐見的花花草草,身邊那圈兒已經被她揪得差不多。
春晴路過,看著她如此,有那么一點點著急,因為霍九卿的反應也有些奇怪。素來沉穩,但她做出唯一出格的舉動,就是喊了太子爺霍九卿兩次。
難得不太愛多管閑事的春晴姑娘如此熱心腸,可惜太子爺不領情。
小德子就要直率一些,可他管不了主子的事兒,聽春晴說了燕君萊的事,有心無力,最后也只是用無礙,只是拌嘴等理由,笑嘻嘻搪塞過去。
無人湊上前惹燕姑娘心煩,彼此都是樂得清凈。
雖不值飯點,但膳房一直有宮人來往忙碌,若不是躲在角落去,她杵在門口還是有些突兀的。
皇宮對于命格好的人是大富大貴之地,對于小百姓,就是個霉氣沖天不順遂之地。想在外面做事多灑脫,進宮之后他娘的走路都不敢挺直腰桿大邁步,十分憋屈。
就連燕姑娘這個犟驢,平淡如水的性格,走皇宮一遭,都變得有些莫名低落。
坐在人多的地方擺臉色不是偶然,一個宮女緩緩走到燕君萊身邊停下,柔聲問道:“怎么了?”
隨后,猝不及防又換作男人聲音問,“我看見你和葉京塬走了!”
聽聲音便知道是扮女人的齊子里,燕君萊頭也不抬,悶聲嘟囔:“差點被狗咬了。”
“狗?”齊子里皺眉,美麗的面容連不開心,看起來都另添風情。這老兄追求完美,從沒扮過丑女人。
宮里四條腿的狗可不多,另一種兩條腿咬人的狗可不少。
“怎么回事?”
“托葉京塬的福。”提到葉京塬,燕君萊實在忍不住一聲冷笑。
齊子里側目,只覺她這冷笑莫名滲人。
“他帶我去冷宮院里見了個裝瘋賣傻的女人,說那女人可能知道點東西,還帶我去了趟膳房。”他娘的,結果是毛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
“那女人身手不錯,是個練家子,可這些,葉京塬都沒給我說過,害我白白和人打了一架。”
女孩子會的東西一竅不通,反而論打架斗毆一事,燕姑娘次次占上風。本來就皮糙肉厚,肉身推到半堵墻,也只是后背有些淤青而已,反觀瘋女人,腦袋一個洞,也不知要休養多久。
向齊子里倒苦水之后,燕姑娘才冷靜下來,細細捋這事兒。
“我猜,葉京塬說想試探我,要么就是,想借我手,將那個食盒交到瘋婆娘手里。”
說完,她刷一下黑臉,又罵葉京塬,“他娘的,沒一個好東西,這廝看著到正經,做事兒也是鬼……”
不像燕姑娘那邊心大,齊子里有些憂心,因為葉京塬是個大麻煩,這人不似霍九卿那樣反感皇宮,而是皇權擁護者。
“你以為誰都像我這樣,掏心掏肺的對你?那個夜明珠很特殊,霍九卿不放在心里,葉京塬可不會。”
“清楚,我和他沒什么交情。”豈止沒交情,簡直怨恨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