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深眼眸有些茫然,而后逐漸有些很深沉凝重的情緒在眼睛里緩緩漾開。
“原來是這樣……”他喃喃道。
“哪樣?”年輕的女子不解,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刷牙呢。”
薄景深盯著她,問道,“景喬,你手腕的疤,多久了恢復成現在這樣?”
說到這個,年輕女子的目光黯淡了些,“有幾年了。我被關進精神病院時弄的。”
這個年輕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景策的私生子女之一,景喬。
和景若一樣,一直被景策視為資源。
景若是因為年紀小,所以之前一直沒被安排。
但景喬不同,景喬當時年紀合適了,長得漂亮學歷又好。
于是早早就被景策安排了出去,和京城宋家的宋伯淵結了婚。
她當時一直不愿意,也是因為她的不乖乖聽話抵死不從,后來景策想了辦法,和宋家的長輩一起大概是,把她弄進了精神病院去。
而手上的這道疤痕,就是她被關進精神病院之后,自己割腕弄的,當時手邊沒有工具,她從食堂拿回了一個塑料勺子來,磨尖了邊緣之后割的,傷口不夠平整,所以沒法很好的恢復,這么多年了,印子也依舊明顯。
從那之后,她就沒有勺子了,連勺子都是硅膠的。
薄景深對于她手上這道疤痕的來歷是清楚的,所以景喬有些不解,“怎么了?我手上這個你不是一直知道么?”
薄景深怔怔點了點頭,“是啊。”
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先前一路都在想,自己在咖啡廳里時,握過了蘇鹿的手腕,當時就因為用力,所以指尖察覺到蘇鹿手腕內側有些不一樣的觸感。
她溫熱柔軟的皮膚上,那種……不一樣的觸感。
薄景深一直反應不過來是什么,這一路都在想,又或者說,潛意識里自己已經意識到了那是什么,只不過自己一直不愿去相信罷了。
因為如果相信那個猜測的話,就等于他要在一次面對自己給愛人帶來的傷害……
然后來了景喬這里,然后看到了景喬腕上的疤痕,然后不得不面對了,伸手摸了摸,和先前握著蘇鹿手腕時的感覺是一樣的。
薄景深無比直觀的面對了蘇鹿受過的傷害,他帶給蘇鹿的傷害。
那道疤痕,他幾乎已經能夠確定了,那是割腕之后的傷疤,就和景喬手腕里這道一個樣。
薄景深只覺得每一次的心跳都帶出劇烈的疼痛來。
究竟是怎樣的難過,自己當初究竟做了什么……天吶。
才會讓一個懷著孕的女人,難過到忍不住傷害她自己的身體了。
薄景深想到自己看到她和喬禮離開的背影時,還難過。
自己有什么資格難過?
“景深哥,你怎么了?”景喬看到薄景深的表情不對,趕緊叫了一句。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景喬對薄景深的事情也有所了解,所以此刻就有些擔心,“是那個孩子……有什么不好?”
“孩子沒事。”薄景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