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香閣,頂樓。
整個頂樓只有孫慎行和魏忠賢兩人。
桌上的茶水早已涼透,而魏忠賢的臉色依舊陰沉無比。
“魏公公息怒啊,這氣壞了身子,可沒人來替啊。”
孫慎行好聲勸道,同時一張銀票悄悄出現在魏忠賢的桌面上。
“唉!”
“孫大人不必如此,咱家的脾氣也不是因你而起的。”
魏忠賢嘆了口氣,并將銀票遞還給了孫慎行。
“而且咱家缺的不是靈石,而是臉面!”
說到這里,魏忠賢的臉瞬間猙獰了起來,“該死的曹毅,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踩著咱家的臉!”
想起這兩天宮中的大小太監和宮女們的態度,再對比之前這些人的態度,魏忠賢只恨不得挖個坑跳進去,把自己給埋了。
“如果這個仇不能報,咱家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聽到魏忠賢的話,孫慎行眼中精光一閃而沒,或許此時的魏忠賢是最好拉攏的了。
“魏公公,這曹督主非但受陛下寵信,自身更是能力出眾,陛下也是極為倚重。”
孫慎行挑撥道:“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公公何不去認個錯,服個軟,化解了矛盾,豈不更好。”
這一番話更是如同火上澆油一般,瞬間引爆了魏忠賢。
“服軟?”
“咱家憑什么服軟!”
“不就是有能力嗎?咱家又何嘗差了?”
“曹毅囂張跋扈,連皇爺也早已對他不滿,只要咱家有機會表現,必然不比他差,早晚有一天,咱家要讓他知道,羞辱咱家的下場。”
魏忠賢的臉色更是一下子變得猙獰嚇人。
而一旁的孫慎行更是一邊好言相勸,一邊火上添油。
直到孫慎行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孫慎行才嘆了口氣道:
“既然魏公公忍不下這口氣,孫某也不好再勸,但你我相交已久,接下來無論什么事情,只要公公開口,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必然竭盡所能。”
聽到孫慎行的話,魏忠賢頓時感激地說道:“咱家在這里先謝過孫大人了。”
兩人又是客套了許久后,孫慎行才起身告辭離去。
直到孫慎行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魏忠賢眼中的憤怒和怨恨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深,仿佛剛才的憤怒都是幻象一般。
孫慎行的目的,他又怎么會不清楚呢,不過這也正是他所求的,皇爺寵信他的原因,魏忠賢也猜到了幾分,估計是想要扶持另外一股能夠制衡曹毅的勢力。
可是以曹毅在宮中的勢力,他想要在宮中有所作為根本不可能,唯有在宮外,他才能聚集起足以抗衡曹毅的勢力,而東林黨就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曹毅對他的羞辱,說實在的,魏忠賢并不怎么在意,沒有進宮之前,他欠了賭場的高利,討債人找上門時,別說踩他臉了,就是在他頭上撒尿都是常事,更別說逼著他賣妻子女兒了,連剛進宮時,其他宮女太監對他的羞辱都比曹毅要狠得多。
所以對于他來說,權勢和皇爺的寵信才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