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鐘在鐘表里走著,滴滴答答,徐夏鳳抬眼一看,已經是凌晨三點半,最濃重的夜包圍了整個視線,只有病房里的一管燈亮在黑暗中。
徐夏鳳在行軍床前轉了一圈,徐勝強抱著被子打著鼾,這是對凌晨三點多睡意最深的時刻還沒有睡的徐夏鳳的一種誘惑。
徐夏鳳看了一會,到底還是沒叫醒徐勝強,她給徐成良擦干凈了嘴角的口水,輕手輕腳的走出病房。
醫院的走廊長而幽深,天花板上的燈并不足以驅走全部的黑暗。
徐夏鳳在走廊里緩緩的走動著,哈欠比腳步聲更密,睡意比潮水更迅疾兇猛。
徐夏鳳在走廊好走到第三圈,腳步越來越慢,呵欠越來越多的時候,她伸手推開了走廊的窗戶。
濃重的黑暗首先撞入她的眼簾,徐夏鳳稍稍抬頭,滿天的繁星又落入她的眼簾。
徐夏鳳的睡意竟然被漫天的星星驅散。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她只知道,最深的夜才有最亮的星星,最深的夜過后,才會迎來黎明的曙光。
徐夏鳳下樓買了早餐,徐勝強才從行軍床上起來。
“大姑,你昨天晚上怎么沒叫醒我?你一晚上沒睡?”
徐夏鳳把包子豆漿放下,“沒事,我在爺爺的床頭趴了一下。”
徐夏鳳用力的睜了睜眼睛,才撐開幾乎要合在一起的眼皮。
徐勝強下床“我去洗洗。”
徐夏鳳和徐勝強拿起包子咬了幾口,徐成良突然睜開眼睛,漲紅了臉。
徐夏鳳馬上放下手里的包子豆漿,跑到徐成良的床頭,喊了一聲,“爸”。
徐成良沒有答應,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天花板,臉頰微微發紅。
徐勝強也放下手里的包子,快步走了過來,脫下徐成良的褲子,徐夏鳳拿著盆子去打水。
一股惡臭帶著藥水的味道混雜著,氣味沖進鼻子里的時候,徐夏鳳仍是差點就嘔吐了出來。
隔著簾子,徐夏鳳聽到徐勝強也嘔吐了一聲。
“強強,怎么樣,要不讓我來吧!”
“沒事。”徐勝強答道,聲音快速沉悶。
清理完了徐成良的排泄物,徐夏鳳打開窗戶,站在窗邊,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徐成良再是她的血緣至親,生身之人,面對一堆排泄物,徐夏鳳還是會從心底感到厭惡。
徐夏鳳在窗前站了一會,徐勝強招呼她接著吃東西。
包子豆漿并不豐盛,只是需要填飽肚子。
徐夏鳳拿起包子,包子尚有余溫,可是徐夏鳳卻無法下嘴。
剛才清理穢物的場景尚在眼前,周圍仿佛還飄蕩著惡臭的氣息。她甚至覺得咬了幾口的包子上都有一股惡臭。
徐夏鳳放下包子,轉頭去看徐勝強,徐勝強捏著包子,頓了好一會,還是把包子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