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自律守規矩的她,采取以往黑木才會用得辦法,走窗戶。
窗框濕噠噠,從這里到病床,滿是水跡,顯然不止她一個人失禮。
身為大貴族的朽木白哉也一樣,渾身濕透了,黑發緊貼在臉頰,俊郎的面容籠罩著無言的哀痛。
更木劍八,草鹿八千流,虎徹勇音,卯之花烈,和黑木相熟,能最快趕過來的人都來了。
“碎蜂隊長,你來了。”卯之花烈作為東道主,總要招呼外來的客人。
哪怕她一點都不想要這樣的招呼。
“嗯。”
碎蜂應了一聲,雨水從小臉滑過,她悄悄走到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黑木。
外表看起來和以前沒什么區別,安靜的表情如同在睡覺。
“你就是碎蜂隊長?”
她記得,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是在現世的夜晚。
身為五席的男人趕到她身前,用幽亮目光望著她,眼里沒有一絲敬畏。
她那個時候的念頭就是,這小子真是無禮啊。
后來發生很多事情。
她人生最狼狽的時候,總會被對方撞見,經過一次次相處。
她對黑木產生改觀。
弱者會死,但強者不會。
黑木的實力遠超于她,怎么可能會有事。
所以她一直堅信,最后的最后,那家伙總會創造奇跡,然后在明年的月初,大家在一起舉辦煙花祭。
今年她因任務錯過了,明年絕不會。
結果,“你,真的死了嗎?”
“嗯,他死了,靈壓完全消失,遺愿是不要下葬,將尸體送給技術開發局。”
卯之花烈輕聲回答。
虎徹勇音哭不出來,淚早已經流干,靈魂仿佛從身軀被抽走,沉默地站在床邊。
“這要是本人意愿的話,那也沒辦法。”
更木劍八開口,他大概是屋內唯一還能保持理性思考的人。
黑木的死讓他失去一個好對手,也失去一個好朋友,可他悲傷之余,又為黑木高興。
能在盡情廝殺之中死掉,人生便沒有任何值得抱怨的地方。
“建立衣冠冢吧。”朽木白哉一臉沉重地開口。
卯之花烈輕輕點頭道:“嗯,我們早就準備好一塊墓地。”
碎蜂拳頭猛地握緊,語氣滿是挖苦道:“你倒是準備周全啊。”
人還沒死就準備墓地,那不是咒他早死嘛。
心情不好的碎蜂很自然遷怒于卯之花烈。
“那是在你們去虛圈,就已經買下。”
卯之花烈有些惱怒地反駁,心里甚至想過,啊,要是那個時候,黑木真得死了,自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這么痛苦。
她總算是理解,當時自己想要死在更木劍八手底下,黑木和虎徹勇音的感覺。
幾乎無法呼吸。
碎蜂抿嘴,還想說些什么。
咚,門外一人沖得太猛,剎不住腳,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
屋內目光瞬間看過去。
每個人腦海都閃過一個念頭,這家伙是誰?
來人身形高大,留有黑色的短發和山羊胡,頭上戴有一圈白色薄發帶。
“鄙人是十三番隊的三席,小椿仙太郎。”
他雙膝跪地,先進行自我介紹,再磕頭大喊道:“卯之花隊長,浮竹隊長病情突然惡化,請您速速前往雨乾堂救治,清音無法壓制浮竹隊長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