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日出,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
忍冬收到那封古怪的信之后并未告訴老太爺他們,若真是宮中的人,告訴他們也無用,不過是多幾個人一起擔驚罷了。
忍冬料到那個張春香撐不住,對方果然露出了馬腳。
快入夜的時候,張春香鬼鬼祟祟跑到雜物房外的墻角,用石塊在墻上畫了幾條杠,然后在那個位置上擺了一把掃帚,隨后負責外室跑堂的李茂在雜物房外逗留了一會就出了府門。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云伯一臉氣惱,要不是為了釣魚,早就抓了打出府去。
吃里扒外的家伙,魏家的主子,哪個不是寬厚待人的,人心不足啊...
老太爺和魏庭仁也是又氣又怒。
“小姐為何不讓我們跟著,李茂八成就是去通風報信了。”
聞風趕來的忍冬急忙讓云伯撤了跟蹤李茂的人。
“云伯,你們跟不住,我另有安排,你去找個由頭,將那對母子趕出府去。”留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就不必再留著膈應人了。
另有安排?
云伯看著有些陌生的忍冬一臉糊涂,隨即扭頭看了看老太爺,見老太爺點頭這才去辦。
走的時候心里還嘀咕,他家大小姐什么時候這一身能耐了?
她一個閨中小姐,如何安排?
“當歸,你去請李媽媽過來,就說我喊她,娘那邊暫時什么都不要說。”娘不易有孕,就是因為這些年心思太重郁結于胸。
看著匆匆趕來的女兒這一連串的安排,魏庭仁有些傻眼。
而老太爺則是望著孫女若有所思。
忍冬這會也無暇去理會自己的一言一行是否出格,面前的都是她至親的家人,重活一世,她已然不可能再如從前那般,倒不如讓他們早些適應。
“祖父,那李茂是李媽媽的表親,這種背主不忠的人斷不能再留在府上,這件事,孫女確信李媽媽不知情,所以想知會她一聲。”李媽媽是娘陪嫁到魏家的人,對娘一直忠心耿耿,盡心盡力照顧娘的衣食起居,不能因為李茂讓她和娘生了隔閡。
魏家將來要經歷的事太多,娘身邊有個這樣全心全意為她好的媽媽她也放心些。
老太爺嘴角蠕動,神色不明的望著忍冬,最終點了點頭,“大丫頭所思周到,現在說說,你在外頭究竟有什么安排吧。”
這個孫女啊...不知不覺中,竟成長到他都認不出來了。
這幾年,他甚少回城,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老太爺面對現在的忍冬滿心疑惑不解,魏庭仁就更是了,除了疑惑更是愧疚,覺得是他這個當爹的對女兒關注太少了。
“祖父,您也知道了...孫女這幾年,一直偷偷出府給梧桐巷那些人瞧病,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一些朋友,常言道,各行有各行的道,販夫走卒也有販夫走卒的路子,從衙門回來之后,我便讓當歸給幾位朋友送了信,咱府上出去的人,都會有人盯著,他們盯人不起眼不容易被發現,估摸著,過會就有信了。”
忍冬避重就輕,輕描淡寫的簡單交代了一番,也算勉強說得過去,但這些事發生在一個姑娘家身上,怎么都是出格的。
“朋友?”魏庭仁眨了眨眼,心里亂糟糟的,瞧病?梧桐巷?
他這個爹究竟是多糊涂啊!
“嗯!”在那種地方混跡了幾年,三教九流的朋友多少有幾個,還是不跟爹細說了,爹還不如祖父經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