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忙起身領命,“臣妾遵旨。”
這什么差事啊!后宮是她管沒錯,可宮中死個醫女稀松平常,都過去這么久了,她怎么查?查出來又如何?
皇帝頷首看向忍冬,“行了,你剛下水救人,別跪了起來吧,聽說你醫術了得,朕讓你進宮你說不便,朕也不強人所難,這樣吧,你以后每月入宮兩次,為太后和朕請平安脈,至于醫女御使...你不愿就算了。”
這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皇上這口氣不對勁,這態度更不對勁,什么叫不強人所難,還有每月入宮兩次?
她醫術再厲害,這宮里這么多太醫是擺設嗎?
犯得著讓一個民女每月入宮請平安脈?
難道皇上真看上這魏忍冬了?
就連忍冬都是滿腹疑惑,雖然她一直低著頭,但是她能感受到皇上不同尋常的目光,究竟怎么回事?
皇上讓她入宮請平安脈?
她以為她今天所為已經是膽大妄為,即便皇上不發怒,也不會這般和善。
她都準備好應對之策了...
這瞧著是用不上了,難道是因為靖王府的面子?
慕容郁蘇瞇著眼靜靜看著皇上,皇伯父也一把年紀了,后宮佳麗無數,只要他點頭,想要什么年輕貌美的女子沒有,總不至于真的跟他這個侄子搶女人吧?
皇帝似乎感受到了慕容郁蘇的目光,順勢瞥了一眼,心里道了一句,這臭小子都誤解了,那應該是演的到位了。
不過,臺下這個魏家小女子,和她姑姑八分相似,不過比她姑姑更加膽大更加冷靜。
想起那個一套套說詞勸他用藥善的女子,皇帝眸光漸柔,宮里少有的一抹明媚,只是太過短暫了。
那個不經意闖入的小丫頭,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他知道,若非他這個皇帝多關注了幾眼,她也不至于年紀輕輕香消玉殞,宮里的女人,出手從不會心慈手軟,所以,他讓婉貴妃跟著去了。
算是為她抵命吧。
今天這丫頭跪在這為她姑姑求一個明白,那便給她一個明白吧,也算是...他為那抹明媚做的最后一點事。
皇帝的態度,讓坐席上的熙妃微微輕顫,十多年前的往事翻涌而來。
她以為,這么一件小事,且過去十多年了,她早就忘了,可如今看到皇上的眼神和神情,她突然就這么想起來了,而且歷歷在目。
當初,她就是因為無意間在小花園瞧著皇上這么盯著一個女子看,她便起了殺心,后宮之中,她這個正得寵的貴嬪想要一個醫女的命簡直易如反掌,都不用她出手...
當時她就覺得,皇上如此看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就留不得,會是她的阻礙,因為那種眼神,不該出現在一個皇帝身上,那是普通男子看著心儀女子的眼神。
所以,這個魏忍冬...也留不得。
這么多年過去了,事情她都差不多忘了,卻依然記得皇上當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