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
佝僂老人緩慢地向皇帝跪下,陰測測地說:
“圣上萬歲!稟圣上、岳相、鎮國公,這該死的奴才剛被沈練抓住,鎮國公您再仔細瞧瞧?”
蕭靖往前走了兩步,深深看了一眼:“嘖,居然是南鎮撫使郭克力。”
圣人走下臺階,滿臉怒容,走近前,一腳把這郭克力踹在一旁。
“說,怎么回事?”
“朕讓你管好繡衛,要成為朕最鋒利的刀。結果呢,偌大一個江南,居然折了五個千戶……”
那高壯中年男子便是沈練,他向前一步,跪拜起來:“回圣上,繡衛里出了叛逆,為首的便是這郭克力。老師和我設了連環計這才讓他露出了馬腳。江南損兵折將,也是這逆賊與江南官場勾結,形成一張大網,沒有人能幸免。”
圣人朝著郭克力不怒反笑:“可還有什么說的?”
郭克力嘴里都是血沫,癱在地上,根本無法言語,只是眼神恐懼而又后悔。
而后的尹百戶渾身發顫,頭上冷汗連連。
沈練睥睨了他一眼,拿出一沓信件,甩在其臉上,對皇帝繼續說道:
“圣上,此百戶亦是郭克力之得力助手,江南全軍覆沒,便是這兩人的陰謀,意在徹底鏟除我們繡衛在江南的釘子,如此江南才是真正的鐵桶一塊。”
“這幫人喪心病狂,還想把罪過推到吳巡撫與蕭諷身上,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如此,牽連到皇上禁忌之事,這事,繡衛和皇上便都成了他們的手中刀……”
那尹百衛急忙大叫:
“圣上冤枉,冤枉啊!我也,我也是被逼的,被逼的!”
圣人看也不看,淡淡道:“拖下去,剮了。”
走進來幾位御林衛,將二人拖了下去,留下一地的血漬和悲鳴。
然后笑著拍了拍蕭靖的肩膀,坐到榻上,臉色平靜。
“真是一團渾水啊。”
此時,佝僂老人宦成穎也咧嘴:“皇上,看起來這繡衛也用不得咯,有了這些個叛徒。那邊似乎把我們研究透咯!”
“你還好意思說!朕把繡衛交給你,你就辦了個這樣?”
宦成穎咧嘴跪下:“臣祈求告老……”
“滾滾滾!”皇帝氣道,“給朕好好整頓。”
“喏——”宦成穎笑得陰風陣陣,便帶著沈練退出大殿。退出時,他若有似無地盯著蕭靖一眼,然后咧著嘴露出了一個極丑的笑容。
圣人蕭安民愁悶不已,問:
“兩位愛卿有何人選能去?這江南水災和昏暗官場,若是再不去醫治,怕是江南要亂了,要廢了……”
“得派一名真正信得過的臣子。”岳武康思索起人選,皺著眉頭,
“如今江南,竟然不知誰好誰壞,如此兇惡之地,非大智大勇之人,不能全身而退,更別說,拿到證物,聯合軍隊徹底清掃江南官場。”
皇帝的眉頭更緊鎖起來。
蕭靖其實想到了人選,可是他自己的二兒子已經深陷泥潭,若是再讓伯言去,不說岳淑貞不同意,自己心頭也不放心。
這繡衛里有鬼的信息,還是蕭議通過他轉告給沈練的。
這時,蕭議跨過門檻,清冷道: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