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韻說“那是因為他讀的本來就是最高的中學啊,想要拿到最好的中學的獎學金,難度大,競爭大,他如果拿不到獎學金,就辦助學貸款,這些現在都很方便的。”
周云點頭。
她不知道該怎么跟劉韻去說,她只是在陳卓身上,看到了一種人生來無法阻止的不公平。
是,陳卓當然可以用助學貸款去上高中,但是,之后呢,還有大學,大學的學費也要靠貸款嗎
當然,他可以一路靠貸款讀完書。
但相應的,他在一畢業,其實就已經負債累累。哪怕政策再好,不催著他還這筆債,可是這筆債就砸在他的心頭上。
像陳卓那樣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孩子,這筆債就是他心里的石頭,要么取出來,要么
,折磨得他日夜不能安寧。
周云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去改變這種不公平。
她只是在思考,自己能夠做一點什么
后面幾天的拍攝,都非常順利。
周云和文冰越來越默契,周云也越來越知道文冰要什么。
現在經常就是文冰時不時地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段話,讓周云現場念一念。
然后文冰再根據周云現場念的效果進行修改。
當然,這些紙條上的內容跟他們要拍攝的東西基本上沒有關系,全都是要用在前面拍好的畫面里的獨白。
這么大篇幅的獨白周云都很震驚,不知道最后電影剪出來會是什么樣子。
可是看著文冰這么胸有成竹的樣子,周云就只好把這些震驚、疑慮全部都放在心里。
周云每天就看看藍色的天,白色的云,摘一些果子,做一些小吃,還跟秀秀媽媽學了一手做泡菜的功夫。
終于,要拍到她跟于支陽的戲了。
開機這么久,于支陽就拍過一場戲。
他就默默地跟組,一句怨言沒有。
誰知道,要拍水庫那場戲的那天,天氣預報明明說是晴天,大太陽,結果一大早就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沒得辦法,只能臨時調整拍攝計劃,拍周云和于支陽兩個人在屋檐下喝茶的戲。
準確的說,是于支陽躲在周云院子外邊偷看她,被她抓了個正著,于是把他喊到檐下,給他烘衣服,一起喝了壺茶的戲。
雨是天然的。
易哲穿著雨衣,賊狼狽地先在外邊拍于支陽的戲,從于支陽的視角拍周云。
周云自己坐在屋檐下,弄了個小火爐子,上面放一塊鐵絲網,然后把一茶壺擱上頭,茶香裊裊。
易哲的攝影機是寶貝,好些人伺候這臺寶貝,搭棚子,以免進水了。
甭管易哲那邊在弄什么,周云就一直在弄自個兒的事,保持在狀態里。
于支陽本來還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弄得有些心浮氣躁,看到周云眼睛看都不看他們這里一眼,淡然處之地侍弄著她那套茶水,仿佛整個雨幕將她與這個世界隔開了似的。
于支陽的心慢慢也就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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