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深深嘆了口氣。
“擔心,可擔心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現在我們若是莽莽撞撞跑回去,中途萬一出了什么事情,說不定反而更要拖累父皇和母后。”
她對齊皇其實沒有太多的感情,畢竟從小到大,她從未在齊皇身上體會過什么是父親的疼愛。
她相信,其實不只是她,那個人在一眾皇子皇女們心中的形象都是皇帝這個身份大于父親。
但此刻,當著金秋的面兒,她不想這樣說。
金秋現在的情緒十分敏感,她不想因為自己某些過于直白的言辭再刺激她。
金秋撲進沈凝懷里低低的哭了起來:“皇姐...你說我們會不會...會不會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
那些小時候,父皇將她抱坐在膝頭玩耍的記憶還那么清晰...
父皇怎么可能不是她的親父皇呢~~
如果不是,怎么會對她那樣好?
還有母后,如果自己不是父皇的孩子,而是母后被父皇欺騙之下,與其他男人所生的孩子,那么母后會不會也覺得自己是個不該存在的孽種...是毀了她清白的證據...
金秋越想,哭的也就越兇了,整個人縮在沈凝懷中,哭的泣不成聲。
沈凝被她這樣一哭,也覺得鼻尖發酸,她深深吸了口氣,素手輕柔的安撫著金秋的背脊。
“每個人長大了,都總會遇到一些逼迫著自己長大的事,金秋,不論事情的真相最后到底是什么,你都要學著接受它,處理好它,繼續向著未來前進...”
“姐姐,永遠都會在你需要的時候,站在你身后的,所以,勇敢點,不要怕,一切都會過去的。”
宋晏站在門外,唇角輕輕勾了勾,默默轉身,給院子里伺候的一眾宮婢們使了個‘不要打擾你們加主子’的眼神兒。
他本是打算來寬慰寬慰他的阿凝,畢竟...阿凝她自己,如今都還被蒙在鼓里。
可聽了剛剛那番話,他改變主意了,是他小看了他的阿凝。
宋晏出了明昭殿的大門,便吩咐齊軒道:“傳孤口諭,東宮內任何妄議公主身世,以及一切與齊國有關閑言碎語者,鞭五十,發配浣衣所,有勾結外人,妄圖以任何形式威脅傷害太子妃之人,凌遲,罪涉三族。”
齊軒:“是。”
金秋足足哭了小半個時辰,紫蘇和連翹二人收拾妥當回來伺候時,她已經窩在軟榻上睡著了,嬌美動人的小臉上還殘留著剛剛哭過的痕跡。
沈凝就坐在邊上,她的一只手被金秋牢牢握住,像是一個源源不斷的能量輸送器,給睡夢中的小姑娘傳遞著安心與溫暖。
連翹捧著一盞清茶,輕輕放在不遠處的小幾上,看著沈凝的神情,似乎是想偷偷將自家公主從秋公主手中換出來。
沈凝搖搖頭,她已經試過了,只要自己輕輕動一下,金秋攥著她的手就會更緊,甚至眉心也會不自覺的攏起...
她知道,這是一個人極度不安時才會有的狀況。
她低聲吩咐了連翹幾句,讓她去給姚拾將自己的意思傳達了。
又叮囑紫蘇看好身邊眾人,尤其是紫珠,最近她們還是先低調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