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凰笑了笑,替她斟了一杯茶,推到面前。
“阿凝,姨姨現在還不能跟你走。”
她用最平靜柔和的語氣,說出了沈凝最不想聽話。
沈凝抿抿唇,她想過超過幾十個說服姚凰的理由,但此刻,都被姚凰抬手止住了。
甚至,她直接否認了她母親的身份。
第一次,她對自己說,‘姨姨’。
“阿凝,喝點茶潤潤喉,先聽姨姨與你說。”
沈凝端起茶盞,遞到唇邊,不知怎滴,就突然不太想喝。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她總覺得她試圖用在姚凰身上的手段,她會不會也用在自己身上?
這杯茶里不會有什么沾之即暈的好東西吧~
她不懷疑,若是她真昏睡個幾日,等再醒過來,絕對就已經被送回大盛了。
姚凰輕笑出聲,沈凝頓時一囧,覺得自己的小心思好像是被看透了。
當即,想也不想的就喝了一口。
“阿凝,看來你在大盛生活的不錯,性子比從前有趣多了呢~”
沈凝覺得自己有被打趣到。
別的不說,但姚凰這份兒心態,就夠她起碼再練上個二十年。
“我知道你是來勸我與你回去的,你會來,我也的確猜到了。”
“你心中所想的那些...關于我為何不去大盛的想法,都對,所以,阿凝啊,你還要勸我嗎?”
“我不回去,死在大齊的土地上,看齊國覆滅,會讓我覺得自己這近二十年的付出沒有白費。”
“會讓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若是回到大盛,我不但害怕面對晏兒,更怕想起他的父親...”
“我沒法理直氣壯的,站在他們面前,我沒錯,一切都對的,一切都值得,我終于報仇了,終于...報仇了...”
“阿凝,你可知我為何能在大齊坐穩皇后的位子這么久?可知當年齊皇為何會去大盛?”
“因為,我...因為我楚姚才是罪魁禍首,在那之前的五年前,在西戎,我雖父親出訪西戎時,無意中救了一人...”
“那人便是被兄弟迫害,逃到西戎的齊皇...只那一次,鑄成了之后所有的錯。”
“他出訪大盛,是為了求娶我,可惜那時候我已經與晏兒的父親兩情相悅。”
“齊鳴看出來了,便沒有向先皇開口,可是...馬球賽上,二人終究是斗了起來,互不相讓...”
“結果齊鳴受了傷,那時他只讓他隨行的大齊御醫看診,所以我們都不知道,那一次,傷了他的下腹...令他從那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而他身邊那名御醫,其實還有一半西戎血統,精通蠱蟲,后來的事...你們大概就都知道了。”
“我...也是這二年才知,他竟然傷的那樣重...以至于后來...”
姚凰深深舒了一口氣,顯然,她已經用了足夠久的時間接受了自己一點點探究而來的真相。
“但這些,都不能阻擋我的初心,我是來報仇的,他用最殘忍的手段殺害了大盛儲君,連累十幾個家族千余人枉死...我要他血債血償。”
沈凝閉了閉眼:“所以,母后,你...想與...”
沈凝又深呼了一口氣,到底沒問出之前的那句話,而是問了句:“母親,那秋兒到底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