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地方長大的村夫,想來也沒有受過什么好的教育。那日玉園詩會上,做了一首詩就匆匆離開,肯定是怕留下來就會露餡吧!
還有,聽說他到伯府的時候,渾身都是血。
這要是武功高強,會這么落魄嗎?
看來是文不成武不就。
皇家書院教學,男子教授的是君子六藝。
禮,樂,射,御,書,數。
不可能輪番比一遍。
所以只挑了兩樣。若是打成平手,再加試其他。
胡湃念書不行,但自認比一介村夫要強,射箭是他的長項,所以他選了禮和射兩個項目。
沈繹沒有反對。
甲班的吃瓜群眾們議論紛紛。
“胡兄選的都是他自己擅長的,這個沈繹也不反對?”
“大概是選什么都一樣,反正是輸,所以就懶得管了!”
“有道理!”
孟辭瞪了他們一眼:“才不是,是因為我兄長樣樣都拿得出手,比什么他都能贏,所以才無所謂選什么的!”
“孟兄,話可不要說的太滿!”
“就是,你這位兄長回伯府時間還短,孟兄可不要太輕易就相信旁人!”
“孟兄你就是太單純,你這兄長回伯府的目的不會簡單的。”
……
算了,懶得跟這些人做口舌之爭,一會等著看他們啪啪啪被打臉就行。
胡湃文采一般,但是自三歲便啟蒙,每日背書,腦子里死記硬背了不少書籍。
此刻他胸有成竹:“念你出身,若是作詩行文怕是我欺負了你,我們便背比個簡單的!”
沈繹凝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咋不問一聲呢?捧哏都不會嗎?
胡湃心內吐槽了一番,只能自顧自的繼續:“今日夫子要教的便是禮記中的《檀弓》篇,咱們定一柱香的時間,若是誰能背誦的更多,就算誰贏!”
這文章他之前已經讀過數遍,有把握能背出一小半,足夠碾壓眼前這個村夫了。
沈繹淡然的說道:“不需要!”
胡湃心內一喜:這廝看來是害怕了,果然只是空有皮囊。
然而這念頭沒轉完,沈繹就開口:“公儀仲子之喪,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也。……夏后氏尚黑,大事斂用昏……子路有姊之喪,可以除之矣……”
他不疾不徐,吐字清晰,沒有任何停頓,有人開始翻書,對照想找一個錯處。
沒有!
一丁點都沒有。
哪怕是某些生僻字,他也不會讀錯,很多拗口的語句,他也能流暢的背誦。
教室里的議論聲漸漸小了,只剩下他的聲音在回蕩。
孟辭雙目放光。
不愧是男主,作者設定他博覽群書,記憶力超群,哪怕是幾年前看過一次的書,他都能記得清楚。
何況是《禮記》這種每個讀書人都要通讀的文章。
《檀弓》篇有幾千字,他一字不錯的背誦完后,淡然的看向胡湃:“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