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聲都疼。
福公公面上依然掛著溫和的笑:“殿下,時辰不早了,您是來道歉的,不是來吵架的,還是辦正事!”
他說話不疾不徐,不溫不火,讓人挑不出錯處,可聽在裴弼的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拱火。
福壽兩位公公,是楚皇身邊最得寵的奴才,裴弼也不敢得罪。
只能忍著膝蓋的劇痛,這一次語氣稍微正常了點:“孟公子,沈公子,前兩日是我錯了,今日特意來跟你們道歉,還請你們原諒!”
他一腔怒火,越叫越大聲,整條街都快聽到了。
如此一個時辰,緊閉的侯府大門終于吱嘎一聲打開。
裴弼嗓子已經半啞,心內一聲冷嗤。
擺了這么久的姿態,也差不多了。
自己好歹是個郡王,難道還真的要把皇家的臉面都踩光!
出來的是孟辭。
她一身淺銀色衣袍,烏沉沉的雙眸宛若兩顆黑寶石,平日里總是掛著微笑的臉,此刻全是冰冷的神色。
她眉目清秀,有些女相,但與裴弼的娘炮不同,她的女相只讓人覺得清秀,而不是猥瑣。
裴弼對眼下情況的認知顯然還不夠準確。
想到那一日孟辭在荷花池中的所作所為,他的眸光便分外兇狠,知道的他是上門道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討債的。
裴弼嘴唇動了動,無聲的罵了一句小雜種。
孟辭突然傾身,湊到他的耳邊,似是凝神聽了聽。
然后她迅速退后幾步,白皙的面上涌出憤怒的紅暈,抬起手,干脆利落的甩了裴弼一巴掌。
啪的一聲……
好似空氣都跟著抖了抖。
孟辭指著裴弼的鼻子,滿面怒氣,渾身發抖:“弼郡王,你真是太過分了,到了這個地步,你居然還說要當我大嫂!”
“你對我兄長還是賊心不死,你就是跪到死,我與兄長也不會原諒你!”
說完,她一甩衣袖,不給裴弼再多說一個字的機會,怒氣沖沖的回府。
侯府的大門吱嘎一聲,又給合上了!
合上了……
裴弼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這一個多時辰的屈辱在這一瞬全部都涌了出來,他的理智已經全部下線,怒道:“小雜種又陰我!”
“孟辭你個小雜種,你給老子滾出來!”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本郡王也不會對你兄長感興趣!”
……
他這哪里是道歉,他這是跪著罵人,可惜他一張嘴叭叭叭不停,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福公公看了看天色,縮了縮脖子。
天已經黑了,長街之上,燈火漸漸被點亮,入夜之后就越發冷,今夜,這場戲看來是不會結束了。
入夜了,倦鳥都要歸林。
白日里看熱鬧的人,已經散的七七八八。
便在這時,一輛馬車在侯府門口停了下來,肥胖的長平縣主咚的一聲落地,走到裴弼面前,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閉嘴,還嫌闖的禍不夠多!”
“陛下讓你道歉,你就好好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