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太后向來疼愛長陽郡主那孩子,若這事兒要真成了,倒也不失為一樁佳緣。溫院長畢竟還是長陽名義上的兄長,朕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得跟你說一聲。”
溫昀津面部表情平靜如常,只在短暫的沉默后詢問了一句:“陛下,司琯自己知道這件事嗎?”
皇帝笑道:“當然,太后前兩天剛召見過小郡主,就是為了跟她談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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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霖發現他們院長大人從宮里出來以后,周身氣壓更低了。
原本趙長霖并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湊上前找罪受,但偏巧剛回府沒不久,江宅那邊傳了信過來,趙長霖不得不硬著頭皮去了趟沐園。
趙長霖是在沐園最里邊的別苑找到溫昀津的。
屋里邊的窗門緊閉,窗綃沒有掛起,將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昏暗中。
而趙長霖要找的院長大人,神色平穩倚坐在坐榻上,手臂不知是被什么給劃傷了,一只手搭在案幾上,不緊不慢地沿著失血的傷口綁上繃帶,一邊淡淡問道:“什么事?”
見狀,趙長霖也不敢多問什么,直接稟明情況:“江小姐說琴定制好了,問大人什么時候過去取琴?”
溫昀津說:“過兩天吧。”
“是。”
趙長霖退出去之前,惴惴地想了想。
院長大人看上去應該是正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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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太學府內。
司琯想了很久,還是不知道要送謝長淮什么生辰禮物。
她原本也用不著上心這個,但為了順利把那塊地拿到手,司琯覺得再怎么樣也得盡一份心意才行。
于是她求教了瓦朵,瓦朵幫她想了一番,給出了一個提議:“你要送就送值錢的東西,實在點,肯定錯不了。”
司琯也覺得是這么個道理,于是隔天跟蘇太傅請過假后,她回了一趟郡主府,特意讓人取了金塊,裝了滿滿當當一小盒子,又掂量了掂量,沉甸甸的,妥妥的誠意十足。
司琯本以為謝長淮是派人來接她的,等出了府一看,才發現謝長淮是親自騎了馬過來的,并且他身側還牽了一匹馬。
謝長淮坐在馬背上,垂眼看她,“司琯,上馬。”
司琯只好躍身騎上另一匹馬。
謝長淮勒了勒手韁,說,“老規矩,先到城外踏雪塢的人請客。”
話音剛落,司琯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身后的謝長淮輕輕勾了勾唇,策馬跟去。
半個時辰后,兩人一前一后抵達了踏雪塢門庭外。
司琯挺利落地下了馬,稍稍平緩了下氣息,等謝長淮也下來了,看向他說:“謝長淮,你不用讓著我。”
她又不是請不起。
謝長淮看到她下頜微抬,小臉上帶著一抹未褪的矜傲,覺得有夠可愛的,不由挑眉回道:“我讓讓我未婚妻怎么了?”
“還不是。”司琯嚴謹地矯正他的措辭。
謝長淮從她手里拿走韁繩,將兩匹馬交給踏雪塢里頭的人牽去馬廄,然后才回頭說:“很快就是了。”
進了踏雪塢后,司琯才知道,謝長淮原來已經提前把整個踏雪塢都給包下來了,合著剛剛的賽馬就只為逗她玩一玩。
司琯雖然有一點被戲耍到的不悅,但——還是為了那塊地,她選擇忍。
踏雪塢這邊的景觀擺設風韻情致,棧道兩邊的回廊闌干倒映著碧波粼粼的青湖,水廊中央才是擺了佳肴的流觴樓臺。
等侍者陸陸續續端上茶點佳肴后,謝長淮看向坐在對面的司琯,明知故問:“給我備禮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