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人連忙將人送去客房修養,同時一方面急急忙忙的去找大夫過來給他療傷,一方面讓下人趕緊去找郎中,另一方面,則趕忙派人回許都將消息報給荀彧、荀攸、和荀悅。
好歹種輯也是九卿之一,這個級別的朝廷重臣,居然剛進入潁陰地界就被人刺殺,險些就丟掉性命,萬一再死在他們家,荀家就算是不怕,但終究也是麻煩。
再說他還是荀攸的刎頸之交。
這么大的事兒,直接就把本就已經波譎云詭的許都給攪和的不得安寧。
種輯早晨朝會的時候剛提了五位中郎將,結果中午的時候就去了潁川,還差點死在潁陰,這其中要說沒有貓膩,誰能相信啊。
荀攸更是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城中所謂的戒嚴了,直接快馬加鞭的就出城回了家,離著近,兩個時辰不到也就到了,一進來救大呼一聲:“兄長啊~兄長~”
然后就撲了上去。
種輯此時高燒不退,身體已經燙得像是個火爐,但好在意識卻已經清醒了,甚至還有心思說笑,道:“公達你這是要撲死我么?快快起來,休要讓你們家里人笑話。”
“兄長,誰做的,是誰做的?誰這么大膽子竟敢刺殺當朝九卿?”
“還能是誰呢?如果不是公達你急切要殺我滅口的話,以公達之智謀,難道還猜不出行刺者是何人指派么?”
“難道真的是……唉~,兄長還請放心,此事文若已經責成許縣令滿寵嚴查,嚴辦了,一定會給兄長一個交代。”
種輯卻冷笑道:“真要嚴查嚴辦,就不會把案子交給滿寵了,此事是非曲折,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我也真的希望,這次的主謀之人真的會受到一點教訓,能給我和天子一點說得過去的交代。公達,今日此處沒有外人,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你可否給我一句痛快話,我表你當五官中郎將的事兒,你接,還是不接?”
荀攸聞言,也只能重重地是嘆息了一聲。
五大中郎將中,以五官中郎將最重,這個官職在武職中可以說是將軍之下第一人了,甚至比起一般的雜號將軍,也要重上許多,要不然歷史上曹操也不會讓曹丕來當這個官了。
當然,曹丕的五官中郎將是開府儀同三司的,實權和官職完全是兩碼事兒,但也足以說明此職之重了。因此雖然只是虛職,卻也著實令荀攸好不為難。
想當年,他也曾滿腔熱血,立誓要匡扶漢室,不惜以一屆書生之軀,悍然向那東賊揮刀行刺,也正是因此才與種輯結成了刎頸之交。
只是一晃短短數年,便什么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兄長還是當年的兄長,自己,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滿腔赤城的少年。
他自認沒有荀彧那樣的本事,可以巧妙的維系曹與漢之間微妙的平衡。
這漢室都衰敗成這個模樣了,真的還扶得住么?
“兩千石的重職,豈能等閑兒戲?我畢竟只是個謀士,如何當得了將軍?還是……再斟酌斟酌吧。”
“斟酌什么?此事乃天子首肯,我這個光祿勛親自舉薦,眼下司空不在許都,荀令君又是你的親叔,只要你自己點個頭,誰能阻撓得了?”
說著,種輯一把抓住荀攸的手:“公達啊,為兄現在的處境已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不得不依靠你了啊!況且你連天子的采女都睡了,難不成你提上褲子就不打算認賬了么?你今天不答應了我,我就死在你們家!”
“…………”
你特么果然是來碰瓷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