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趴在窗戶邊上,只見一鬼鬼祟祟的身影往外走,看身形,不像是嬌小玲瓏的姑娘,倒像個七尺高的壯漢。
天啊!
平日里,小姑子為人很正經,是個有主見的人。
但偷漢子這種事,婧兒相信小姑子是萬萬不會這么做的。
不多時,住在他們斜對門的涂音房屋里亮起煤油燈。涂音裊娜的身姿映在門窗上,正在脫衣服。
夜里不睡覺,起來換什么衣服?
婧兒貓著手腳,越過呼呼大睡的涂雷身體,想下炕去證實小姑子的清白。
“啪啪啪”的幾聲,是從涂電屋子里傳出的摔書本子的聲響,這么晚了,他也沒睡。
聯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婧兒秒慫回被窩里,哪兒還敢好奇外面的事?
明早,她還有好多的事兒要忙呢。
天蒙蒙亮,婧兒已經起身到廚房里準備一家人的早飯,白而濃稠的大米粥。
水一開,淘洗過的大米倒入到鍋里,時不時的攪拌,不至于米沉底,燒糊。
這口鍋看著就有好些年頭,上邊有歲月的痕跡,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點發黃發黑。
那是使大力也擦洗不去的斑駁,不美觀卻透著溫馨。
多少人家想有這么一口裝得下個大人的大鍋,都不定有銀子買。
看廚房里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柴米油鹽醬醋茶又不缺,家人之間又和睦,說涂家是嫁人的好去處,這話沒毛病。
婧兒娘哭著也要把女兒嫁過來,也是看中了這些。
“老東西,不會帶孫兒學好!”
白粥上桌,香甜濃稠。
婧兒依著順序,先給婆婆盛了滿當當的一碗粥,再就是不愛說話的公公,后是自己男人和自己的份。
算來,她做嫂子的順手幫小叔子和小姑子打碗粥,也沒什么。
只是涂電和涂音兩人的氣色看上去都不好,也不問人,奪過碗筷就先人一步大快朵頤,滾燙的白粥沒幾口,兩人已經干了三碗。
涂音昨晚沒吃,餓壞了多吃些也正常。
涂電卻不然,他砸吧嘴說:“嫂子,拜托你以后熬粥,多往里加水,稠糊糊的不頂吃。”
“媽說的,煮粥要放三碗米,水只能過……?”
“敗家玩意兒,我平常都是放一碗半的米,讓你管家能把家里吃空,胖成個什么樣了!”
胡氏跟只炸了毛的母雞,一如既往地尖嗓子罵罵咧咧,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咒罵劉姥姥他們,乃至大半個村子的人問候了一遍。
吃了槍藥的胡氏,不僅矢口否認自己說過的話,還飛快的奪過婧兒手里才吃過一口的粥。
“媽,我……?”
“好了好了,媽說你什么就是什么。”
“可我……?”
“諾,我的粥給你吃。”
涂雷笑著打太極道。
為了耳根清凈,他不介意自己少吃點。
然而,涂雷的碗還沒遞到婧兒的手中,就聽見胡氏破口大罵道:“吃吃吃!自己男人要下地干活,瘦成什么樣了?你還跟他搶口粥喝?你少吃兩口,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