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撞撞又毛手毛腳的,在客人面前失了禮,叫我以后怎么放心讓你一人奶鳳仙花?”
“媽,我知錯了,會改的!”
“杵這兒現眼,還不快去燒水沏茶,要你有何用!”
胡氏訓婧兒的場景,像在訓一條“犯了錯”的狗狗。
唯有涂之桃聽出嬸嬸的弦外之音,如此明目張膽的指桑罵槐,當真是拿他們當軟柿子捏!
“誰走路能沒個不長眼,疏漏摔跤的時候,這都能挨罵的話,可叫全天下的人怎么活?嬸嬸,不是侄女故意頂撞您,是您方才說的話里有一句特別不對!不如,請嬸嬸替我解惑,回自己家怎么就算外人?”
既是強調有一句話特別不對,那不就暗指其余的話也或多或少有錯?
胡氏向來都清楚侄女是個伶牙俐齒的人物,只是,令她覺著匪夷所思的是此次出場的侄女渾身帶刺,有大開殺戒的苗頭。
不對,不對!
以往大侄女也沒少這么沒有家教,遇人便懟,看誰都不順眼,但在涂虎耳和鄭氏的管制之下,囂張不起來。
“大哥,大嫂,之桃是威風了,一個姑娘家家比長輩的話還要多,都沒人教了么?”
雖然,胡氏點名的是涂虎耳和鄭氏,但這回與胡氏對陣的是鄭氏,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的女兒!
鄭氏等拉獨輪車的小伙子走得遠遠的,才邊往里走,邊笑著說:“話多有錯么?你家小子多有家教吶,對長輩出言不遜,瞧瞧,皮癢癢了吧?”
涂電沉得住氣,但腦子缺根筋的涂雷揚起手就想要抽鄭氏一耳光。
莫說是涂爺爺和涂奶奶,就是決心學弟弟充當個背景墻的涂虎耳也被侄子這一手嚇得不輕。
婧兒喊道:“不要!”
涂雷愣了愣,他高舉在半空中的手就這么被婧兒及時拽下來。
“這里的事讓媽處理,媽說了算,你別沖動!”婧兒心有余悸,回想剛才驚險的一幕,開始覺著自己男人有暴力傾向。
身為人,哪能動不動的就想打人?
再說,婆婆都沒發話,也沒表態呢!
盡管涂雷聽婧兒的話,跟她到一旁去不再鬧事,但涂之桃已經從他倆的對話聽出來,在這兒,胡氏才是話事人。
“弟妹,管管你兒子!”涂虎耳心疼媳婦受了驚嚇,手攬著媳婦的肩膀,公然秀恩愛。
涂奶奶將帶來的大包小包,全扔給老伴看著之后,也直起腰來,中氣十足的說:“有錯就認,敢作敢當才是男子漢!”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竟都齊聚在婧兒跟涂雷的身上,等著他倆說句話。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婧兒卻訕笑著彎下腰,代丈夫向伯母道歉:“伯母,是我們做的不對,以后不會再犯了,還求伯母原諒我們這一回!”
只這一下,卻讓涂之桃對婧兒的印象,重新改觀。
這樣的女人,怎會水性楊花?
婧兒注意到大堂姐的視線,卻不敢與之對視,仍縮在男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