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兩難,稍有不慎就會把喻溫嚇跑。
龔喜琢磨了一下:“那你來找季姝,是打算跟她取取經?”
這倒也合情合理,季姝跟喻溫好幾年的朋友了,肯定最了解她。
許肆說:“有點事情問問她。”
他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得來季姝這兒套點消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得先弄明白喻溫到底為什么這么抗拒和別人接觸。
季姝拍完自己的部分已經是兩小時后了,期間重拍好幾次,累得她渾身疼。
她灰頭土臉地過來休息,見到許肆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來我這兒干嘛?”
龔喜給季姝倒了杯溫水,掩上門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兩人。
許肆摸出顆糖,也沒管是什么口味,含在嘴里轉移注意力。
“喻溫今天搬回去了。”
季姝喝口水,沉默兩秒。
“嗯,你傷養好了,她肯定就搬回去了。”
其實溫溫能愿意去許肆家里照顧他,這就已經很超乎季姝預料了。
許肆含著糖,因為心不在焉,連酸甜口都沒能嘗出來。
他沒了平日里冷淡的懶散樣,沉默起來倒給人一種挺穩重的感覺。
季姝主動開了口:“你想問我什么?”
許肆斟酌了半分鐘:“喻溫為什么不喜歡和別人接觸?”
其實不應該的,她現在的年紀,應該是面對陌生人的搭訕都能從容處理的,而不是現在這樣……畏縮。
季姝摩挲著杯壁,沒立刻開口。
她的態度已經足夠證明這事兒的不尋常,許肆心里有點沉,也沒催促。
“溫溫她——”
季姝停頓了下,覺得喉嚨有些干,卻也沒再喝水。
“她以前不這樣的。”
以前的喻溫是真的很受歡迎,她身上天然的那種軟和安靜很吸引人,又很愛笑,除了男生喜歡她,很多女生也愿意跟她相處,季姝就是當時的一個,只不過兩人是舍友,她有點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
季姝不停地摩挲著杯壁,一直沒抬頭。
“大二的時候,她拿了那年的獎學金,被我們班導推薦去一個小電影里客串,那時候好多同學都在找這種出路,所以她一拿到名額就有很多人說閑話,”
她咳了聲,突然發覺這事兒在她心里也從來沒過去過,一直都是一根懸在喉嚨里的刺。
“我們當時都沒在意,因為這種閑話不會當著你面兒說,但有一天,我在學校表白墻看到了,還有貼吧,甚至教務群、活動交流群——”
季姝緊緊攥著手里的杯子,聲音都在顫。
“好多群,好多地方都出現了這種小文章,我才知道,原來她們編的這么過分,”
她突然笑了聲,眼眶通紅。
“編的特別真,好多人都信了,然后越來越多的人把這些莫須有的污名往喻溫身上扣,校領導也找她談話。”
那段時間季姝幾乎不敢打開手機,她所有跟學校有關的群聊和貼吧,布滿了對喻溫的污蔑,不僅僅是電影名額的事情,那些凡是能傷害到女性的話題,都成了造謠的武器。
信的人多了,這事兒就好像變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