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許肆留給她反應的時間足夠長,但喻溫還是覺得自己被嘴里那根本沒有刺的魚肉給卡住了,動動唇卻沒能說出話來。
可能是卡得太厲害,她臉也紅了。
許肆把她這副模樣瞧了個正著,喉嚨里溢出低低的沉笑,仍舊是悠緩的調子,游刃有余一般。
“沒有刺,我都給你剔干凈了。”
所以別逃避,也別找借口。
喻溫:“……”
她有點惱,不輕不重地瞪他,把筷子放下來,心情頗有些復雜。
“吃飯的時候說這個,你不怕消化不良嗎?”
許肆還是笑,食指指骨抵著下唇,看著她瞇了瞇眸子。
“怎么會。”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拖腔帶調。
“給個準話唄,喻小姐。”
喻小姐不說話,還想瞪他。
他這副游刃有余,吊兒郎當的模樣實在可氣,逗弄人似的。
許肆垂著眼,斂了唇角那點笑,聲音壓低放沉,正經了些。
“喻小姐快說話吧,要緊張死了。”
哪里緊張了,明明悠哉得不行。
喻溫重新拿起筷子,輕輕碰在碗沿。
她在許肆的期待中開了口:“要吃魚。”
許肆:“……”
他低笑一聲,認命地給她剔刺,想著她現在不愿意說就算了,反正遲早的事嘛。
嫩白的魚肉重新鋪在米飯上,喻溫低頭咬住,才含混不清地咕噥了句。
“可以。”
許肆怔了下,驀然抬眼。
“什么?”
喻溫低頭避開他的視線,一副認真吃飯的模樣,在吃飯間隙又重復了句。
“我說可以。”
給個名分?
可以。
喻溫已經努力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嘴里的魚肉上了,但還是聽到了許肆的悶笑,她不抬頭,都能感覺到他笑得肩在抖。
中彩票都沒這么開心。
實在吃不下去,她面無表情地抬起眼來,“笑夠了沒有?”
許肆單手支著頭,另一只手還虛虛握著筷子,見喻溫抬頭看過來,理直氣壯道,“我高興啊,笑都不行?”
喻溫憋了一會兒,憋出一句:“你有點不要臉。”
許肆又笑,眸子彎彎,笑著笑著就靠了過來,額頭抵著喻溫肩膀,稍微一偏頭就能碰到她頸側。
喻溫想躲,被他按住肩膀,吊兒郎當地拖腔帶調。
“給男朋友靠一下都不行啊?”
“……”
她繃著小臉,背挺得直直的,羞惱似的瞪他。
“男朋友,讓我吃完這頓飯可以嗎?”
許肆突然抬頭,直直地對上她視線,兩人距離一下拉得極近,喻溫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臉。
他垂著眼簾,眸子闔成一條極細的線,眸尾挑著,可能是喻溫的錯覺,從她的角度看總覺得許肆耳朵有點紅。
“再叫一聲,”許肆說著,莫名低笑了聲,愉悅得很。
喻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