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去了山上吹風,金烏寨地勢高,風景好,這會兒正趕上秋收,到處都黃燦燦的。
這么好的風景,許肆卻只盯著一片綠油油的菜圃瞅,越瞅越生氣。
因為火氣旺,半晌平靜不下來,便挑了個矮峰往上爬,因為心里攢著事兒,爬一下午都不覺得累,等到天黑下來的時候遇上農忙回來的人,懶懶綴在隊伍后面。
他步子慢,走著走著,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腳步一轉,換了方向。
有認識的人喊他:“哥,你往哪兒跑呢?”
許肆擺擺手,頭也沒回。
喻溫把那張照片黏好了,畢竟是人家的照片,她看著總覺得很愧疚,那一簇小紫花也找了個瓶子插起來。
她換了柔軟的睡裙,抖抖被子準備睡覺,窗戶有動靜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誰!”
許肆翻進來,沒靠近,捏了捏自己耳垂,視線垂在地上。
“我。”
喻溫驚呆了,沒想到他做事能沒分寸到這種地步,大晚上的闖姑娘閨房!
她惱了,不輕不重地瞪他,“我都要睡了!”
許肆咳了聲:“那你先別睡,我有話說。”
喻溫把自己用被子裹住,不怎么在意,“你說,”
許肆瞅著桌上那簇小紫花,定了定神,“那照片上的人,是你的誰?”
喻溫瞅他兩眼,他站在窗戶邊上,身形看不太真切,聲音聽起來倒是很冷靜。
她有點好奇這人在想什么,他走的時候明明很生氣來著。
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許肆憋了口氣,不那么冷靜了。
“真是你情郎?”
喻溫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人一口一個情郎,哪有這么跟姑娘說話的,要是換個臉皮更薄的,現在就要轟他出去了。
她輕哼一聲:“你問這個做什么?”
許肆聲音悶悶的:“不做什么,就是想跟你說,這人沒法救你出去的情郎,不要也罷。”
他憤憤地說:“他不在乎你!”
喻溫聽得想笑,抱著被子忍著,片刻后斟酌著回答:“不是你說的那樣,這是我爸相看的女婿。”
許肆盯著她:“那你呢?”
喻溫裝傻:“我什么?”
許肆追問:“你喜歡他嗎?”
喻溫慢吞吞地說:“我都沒見過他。”
許肆沉默半晌,嘴角一點點地翹起來,突然上前兩步,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玉佩塞她掌心。
喻溫被他這動作嚇到,攥緊了被子。
許肆退后兩步,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你收好它,”
他半點不害臊,坦坦蕩蕩,“我比那人好看,你嫁他不如嫁我。”
玉佩是白玉,觸感溫潤,喻溫低頭瞧著,把手伸出去,“我不要,”
這種提親的信物怎么能給她,她爹還沒同意呢!
她羞惱地想,這人真是比土匪還匪氣,一點規矩都不懂。
許肆是真不懂,他家風開明,又在國外待過,根本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不講究這個。
見喻溫拒絕,他心口一涼,唇角又漸漸繃直了,他抿唇忍著,可一開口,還是透出點委屈。
“為什么不要?”
他從沒這么推銷過自己,說起話來耳根泛紅,“我會救你出去的,你嫁給我不會受苦,我家里有錢,能養活你,”
喻溫腹誹,什么叫救她出去?他得拿著婚書來這里送彩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