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雪叉著腰,在大太陽底下站著休息了一小會兒,額頭上就冒出了汗水。
她看著一地的行李犯了難。
這么多東西,放下來容易,再讓她拎起來可就難了,怎么搞回農村去啊。
現在又不比后世,找輛車來拉貨就行,70年代,自行車都少,別說小車了。
她拎著東西,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走到大院門口,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地叫。
這具身體為了策劃今天的上吊大戲,打從早上開始就沒吃過東西。
她看了看四周,70年代的街頭是沒有任何商販做生意的,餓了想吃現成的食物,只能去國營飯店才能吃到。
她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吃西北風還差不多。
溫如雪在隨身的布包里摸出兩顆大白兔塞進嘴里。
非常時期,只能吃點糖先墊一下了。
還真別說,以前的大白兔似乎比后世的要好吃許多,奶香味更加濃郁。
“小雪!”
一輛軍綠色北城吉普車“叱”的一升停在她面前,車門咔噠一聲打開,大嫂王文蘭從車上走了下來,駕駛位上坐著一位穿著迷彩制服的黑壯男人。
“大嫂、大哥。”溫如雪迎了上去。
“小妹。”王文蘭看到溫如雪就忍不住地紅了眼眶,緊緊拉著她的手:“別走好不好,跟大嫂回去。”
溫如雪微笑著搖頭,“大嫂,那個家里已經沒我的位置,回去我難受,你們對著我也不舒服。況且,我有我該去的地方,我的家人也很需要我。”
“你這孩子……”王文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那個曾經在她眼里刁蠻任性,不顧他人想法的小妹,似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大哥溫明禮是被王文蘭一通電話,強行從部隊叫出來的。
起初他聽到王文蘭說溫如雪自己要走,還很詫異,琢磨著,會不會是小妹又動了什么歪心思,演戲給他們看。
如今人就在面前,還大包小包拿著行李,擺明了是真的要走,回去那個距離北城好幾百公里的小山村。
溫明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溫如雪畢竟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忽然間就這么走了。
心里有點堵,還有點難受。
他走下車,幫溫如雪的行李搬上車,又把放在副駕上的布包遞給她,“小妹,你愛吃的國營飯店的芝麻餅,帶著路上吃。”
有吃的?
溫如雪頓時猛咽兩下口水,對大哥大嫂的好感又深了一層。
“謝謝大哥大嫂。”
王文蘭解開衣服下擺的最后一顆扣子,翻開縫在衣服內襯里的暗口袋,伸手進去,掏出里面的東西,不由分說,硬塞進她手里。
“小妹,這兒還有100塊錢,是媽讓我帶給你的。你拿著。”
溫如雪摸著這厚厚一沓,最大票面10塊,最小1分,碼得整整齊齊帶著體溫的錢,心中百感交集。
“媽讓你給我的?”
大嫂眼神飄忽不定,“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