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海棠!”
太后的厲喝聲與閆太妃袁黛惜不贊同的訓斥聲同時響起,
不管不顧說在興頭上的南宮海棠嚇了一跳,嘴里的話生生止住,
霎時慈寧宮廳堂里噤若寒蟬,太后凌厲的目光直直射向南宮海棠,
“你大皇兄是皇上你大皇嫂是皇后!身為我大淵公主如此不知尊卑長幼,這般議論自己的兄嫂,自小學的規矩禮數何在!”
太后雖對誰都很難有好臉色,可卻很少像今天這樣真正動怒,一時廳堂的宮人跪了一地,
“太后息怒。”
袁黛惜扶著閆太妃快步來到南宮海棠身邊,拉著南宮海棠跪下,
“姐姐恕罪,是妹妹教女無方,和渝兒一直以來對她過于嬌慣,
以至于養成現如今她這樣嬌縱的性子,此番回去妹妹一定好生教她,姐姐息怒。”
兩次開口閆太妃都提及到南宮渝,其中用意不言自明,太后冷笑一聲,
“慈母多敗兒,妹妹一向心軟恐怕教不好海棠,哀家雖不是她的生母她卻也叫哀家一聲母后,
既如此哀家就沒有撒手不管的道理,宮中別的沒有教規矩的嬤嬤不少,
容儀,去傳兩個嬤嬤過來,待會閆妹妹出宮也好帶上。”
容嬤嬤看一眼滿臉不服氣,被閆太妃和五王妃拉著跪在地毯的南宮海棠,
心中暗自搖了搖頭,從太后身后走出來福了福身,“諾。”
待容嬤嬤走了,太后也都還沒有讓人從地上起來的意思,視線先后投落向南宮海棠與柔音,
“海棠與柔音姑娘既已經都到了適婚的年紀,婚姻大事也該提上日程,
趁御花園滿園的菊花還未敗,哀家三日后舉辦一場賞菊宴,
邀請京都城的公子小姐進宮,哀家雖老了卻不是那不開明的人,
若是你們當中有情投意合的看對眼了,哀家便做順水人情給你們賜婚,
若是沒有看上的哀家也不逼你們,只是不該有的心思也該給哀家收一收,
若是不然,哀家年輕時惡事也不是沒做過,如今年老再添一件也無傷大雅。”
最后這些話針對誰的不言自明,柔音半面色慘白如紙與閆太妃幾人恭敬應諾,
“是。”
不請自來的一行人,帶著容嬤嬤找來的兩個教養嬤嬤敗興而歸,
眼瞧著衣角都看不見了,太后放下茶盞端著的架子頃刻間拋到九霄云外,
面對下手兒媳婦投過來好笑的注目禮,嗔一眼而后繼續故作正經,
抬手扶了扶發髻間的金叉金步搖,又理了理繡著金邊的衣袍,
繼‘欲擒故縱、欲迎還羞、欲拒還迎……’之后,又開始對宋卿進行新的一輪教導,
“小卿卿啊看到沒有,對送上門的潛在敵人,你這個正宮皇后,
就得先下手為強把苗頭掐死在搖籃里,你不像哀家當年,
你看你有哀家給你撐腰,御兒又將你愛到骨子里去,你盡管將腰桿子挺直,別不忍心,
不忍心往后的麻煩更多,到最后指不定手上就要沾血,
記著,當斷則斷,長痛不如短痛,對你好對她們也好。”
痛一陣子,總好過癡情無果毀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