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介然關好了門,楊朝夕、黃碩便低頭站在公孫真人面前,等待領罰。卻不料公孫真人一笑:“你們兩個小徒兒,平日便是一個賽過一個的頑皮。今日倒不是你們的錯,受人言語所辱,若無反應,豈不是木雞石狗?不過世上諸多事,也無須太在意別人的說法。若肯自己奮發,將拳法練得好些,總有一較高低的時候。那時便不說什么,他人毀謗也能不攻自破。”
朱介然聽罷,拍了拍楊朝夕、黃碩的肩膀,又看了眼卓松燾,四人均躬身拜道:“弟子受教!”
不一會,便有兩名宮中仆役過來,將午齋小心放下,退了出去。五人用過午齋,便都轉入屏風中,就木榻上趺坐下來,調息行功,靜待秋時緩緩流過。
紅日西斜,橙紅的光染在齋院的東墻之上,在琉璃瓦上聚出閃耀光點。上午跟在那洪太祝身邊的兩名隨從,一齊穿過月門,進了齋院,開始逐個客房地叩門,請各觀道士往齋壇那邊集聚。眾道士盡皆早早地將道袍、冠巾、云履等穿戴齊整,便在兩名隨從引領下,口無雜言、迤邐著向齋壇走來。
遠遠望見那洪太正垂袖躬身,站在齋壇之上,聽一位氣度威嚴的道士講著些什么。走得近了,才看清那道人一身羽衣鶴氅、玄冠道靴,面色微黃,須髯烏黑,看到眾道士過來,便看向這邊。四周分列而站的,卻是些手執長刃的道士,想來是宮中宿衛所扮。
待眾道士在齋壇前站定,這威嚴道士才揚眉展顏道:“公差繁蕪,不得閑暇,倒是怠慢各位道友了。今日有幸邀來諸位,共行薦獻之禮,兼觀月論道。可謂恰逢其時,幸甚至哉!”
眾道士這時才完全確定,眼前這位即是盛朝齊國公、太微宮宮使王縉,便都拱手道:“宮使大人安好!”
王宮使與眾人行過禮后,便轉過身去,向齋壇之上緩步而行,眾道士亦在各觀觀主帶領下,跟在后面,一同進了內壇。
內壇兩側早有數名樂工靜候,看到王宮使及眾道人在香案牌位前站定,便“嗚嗚、啞啞”奏起降神樂曲來。八音齊鳴,響遏行云,說不出的玄妙與神圣之感。
王宮使一番有條不紊的動作之后,又帶眾道士行過大拜之禮,才都站起身來,邀了各觀觀主在齋壇之下的一張大案前分別坐下。
宮中仆役如兩道雁陣一般,繞過大案,將寒瓜、蒲桃等各類果品,以及胡餅、豆糕之類的面點,一一放定后,便即離開。其余各觀弟子皆站立一旁,垂手不語。
王宮使見一眾道士均已就位,面色微舒,淡淡笑道:“今日盛會,能邀來上清觀、弘道觀、景云觀、龍興觀、安國觀、道沖觀、通玄觀、麟跡觀、圣真觀諸觀道友,鄙人甚覺榮耀!當此清朗明月,我輩修道之人咸集于此,或清談,或辯道,或是在道功修習上互通有無,均無不可。我既為今日東道主,便先拋磚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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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