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萬雄這才拽來馬匹,騎到崔府主母盧氏車駕前,抱拳道:“崔夫人,賊人勢眾,六小姐已被他們擄走!我須即刻回府,召人馬過來!您保重貴體。”
宗萬雄說完,便叫來仆從中的管事,囑咐他們照料好一眾女眷。自己則揚鞭奮蹄、飛奔入永通門,頃刻不見了蹤影。
盧氏聽完回稟,眼前一陣發黑、險些氣昏過去,好在婢女為她順了順胸口,才緩過一口氣來,怒喝到:“速速回府,不得耽擱!”
崔府車夫聞言,無不揮鞭連連!崔府車隊宛如一條驚走的長蛇,迅速帶起塵囂、向著城門長驅而入……
小蘋將事情經過簡單講過一遍,楊朝夕眉心已擠成“川”字。
奈何她一個婢女,所知不多,且心中憂急,只提到元季能、仆固行德等寥寥幾個有用的訊息,自己縱然想要救人,卻也無從下手。
這時前院響起一陣騷動,似乎是錢二的呼聲:“杜大俠回來啦!杜大俠回來啦……”接著便是男男女女的聲音一擁而上,很快蓋住了錢二的呼聲。
楊朝夕心中一動、腳下發力,身體便劃出一道殘影,很快轉到前院,擠入人群之中。主母盧氏與妾室戚氏、胡氏、王氏等,簇擁在家主崔曒四周,有的默默垂淚、有的切切低語。
只聽杜簫客喘著粗氣道:“家主,在下跟上那群……那群狗輩了!在廣利坊、潁川別業……果、果然是元季能遣人所為!”
崔曒原本充斥著憤怒與擔憂的臉上,頓時擰成一團,竟陷入沉默。
盧氏猛地大聲嚎哭起來,一旁妾室與婢女見狀、也都跟著哭喊抽噎,一時間崔府上下,俱沉浸在悲戚聲里。
“住口!哭什么哭!琬兒剛被擄走、生死尚在兩可!當務之急是救琬兒出來,一群婦人哭哭啼啼,有用么!”崔曒一聲呵斥,眾人皆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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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曒見府中女眷住口,才沉下氣道:“杜簫客,你確定、琬兒被帶入了潁川別業?沒有中途被人‘偷梁換柱’,誤導爾等?”
杜簫客抱拳俯身道:“千真萬確!我與宗萬雄分開后不久,便追上小姐蹤跡。那些賊人倒也狡猾,往東奔行幾里后、便下了官道,踏著田畝向西折返,一路奔行,卻不進城。直到厚載門時,才調轉馬頭、進到城中。
我擔心跟得太近、被他們發覺,便棄了馬匹,悄悄貼了過去。那些賊人有恃無恐,掏出元府符信、城門宿衛便不敢上去細查。我便尾隨他們、進了廣利坊,一直跟到潁川別業側門,那些賊人便抬了六小姐,進了側門。”
崔曒神色凝重,忽道:“此事是否驚動不良衛?”
“事關六小姐清譽,在下不敢驚動不良衛、更不曾報官。”杜簫客始終抱拳低頭,不敢抬起來看崔曒。
“做的很好!如今夜禁已開,你可拿了我的魚符,出去將搜尋的府中仆從召回來。若碰到巡夜的不良衛,便說府中遭遇飛賊,所以出來捉拿,不敢因私害公、驚動武侯鋪。”
崔曒說完,便從腰間解下金魚袋,遞到杜簫客手中。杜簫客領了指令,更無遲疑,立即轉身繞出崇屏、出了崔府。
此時,沉默半晌的上官衡才上前幾步,拱手道:“家主,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