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喜上眉梢:“奴家歡迎之至!公子再吃一塊‘水晶龍鳳糕’、還有這個‘花折鵝糕’……”
等了約一盞茶工夫,兩套衣衫便已取來,男服與女服分開、分別擺放在一方長案之上。楊朝細細看過,從上到下、由里而外,無不齊全!甚至連羅襪、巾子、袹複、束帶這類小件衣物,也都備得妥妥當當。
楊朝夕讓女掌柜找來兩塊粗繒布包好,提在手上,又放下三枚銀鋌,便徑直離開。前腳剛出了朝元布肆,女掌柜后腳便追了出來:“公子,這是找您的三錢銀子、五貫大錢,您忘記拿上了。”
楊朝夕回頭淡笑:“助人者、人恒助之。北市那位崔掌柜,幫過我娘親多次。些須散碎銀錢,嬸子便留著吃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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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區域頗大,相當于洛陽城尋常坊市的兩倍。楊朝夕照著幾日前的印象,又是一陣東拐西繞,才找到那處狹窄的坊曲。
穿過坊曲,看到粗陋的涼棚、破舊的烏頭門、搖擺的楊樹和柳樹,不禁又想起那道口訣:
左楊右柳,前花后酒,銅環微銹,烏門奇丑!
楊朝夕啞然失笑:這個老丐當真有些意思!便是編的這條江湖切口,都和乞兒幫唱的“蓮花落”、在腔調上有幾分相似。
此時已是午后,楊朝夕錯過了午齋,卻沒有絲毫的饑餓之感。步入“煉精化氣”后,他在“辟谷”一途,又精深了許多。因此常人必不可少的吃喝睡覺,于他而言、已成了可有可無的消遣。
輕叩門環,等了半晌,依舊是老丐龍在田、一臉萎靡地過來開門,儼然時日無多的模樣。但看到楊朝夕的一瞬,卻如回光返照一般,渾身上下煥發出別樣神采!
見楊朝夕大包小包地挎在身上,手中還捧著佩劍、木劍和一只紅漆木匣,龍在田連忙關好院門、殷勤地替他接過來。紅漆木匣入手微沉,見多識廣的他、立時便猜出里面裝著的物品,愈發眉開眼笑!
待將他引入正堂坐下,老丐龍在田才恢復了以往的淡定,一面烹茶、一面說道:“楊小友近日所查之事,可有眉目了?”
楊朝夕眉頭微蹙:“只摸到一點頭緒,還須繼續往下查。龍前輩,小猴子、小豆子還沒有回來么?這幾日剛巧掙了銀錢,給他們買了木劍和衣衫。這幾日左右無事,恰好可以開始教他二人武藝。”
“小猴子、小豆子那日拜了你做師父,高興得一夜沒睡。這幾日一回來,便照我所教的趺坐、吐納之法,開始練氣養氣。白日里仍舊出去乞討,討回的吃食和大錢一樣不留、全都交了份子……”龍在田不禁喟嘆道,既為他們的懂事感到欣慰,也為他們的努力感到心疼。
“龍前輩,在下過來叨擾貴幫,是因為昨夜做了一樁事情、牽扯到了朝中元相第三子元季能……”
楊朝夕略一沉吟,便將昨夜自己去潁川別業救人、恰逢元季能被擄走之事,開誠布公地與龍在田講了一番。若乞兒幫不方便收留他,他便伺機出城;或者乞兒幫愿意仗義相助,其中的風險、也須明白告知于他。
“楊小友客氣了!我乞兒幫這院子,你愿意住多久、便住多久。且我這里一來偏僻難尋、二來毫不起眼,公門之人除了張松岳,更無人知曉此處。只是飯食上差強人意些,明日開始、便叫他們學幾手好菜。”龍在田豪爽笑道,并未將這些風險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