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師妹做東,師兄便不客氣了。聽聞這里的‘御黃王母飯’口味正宗,盛一碗過來。若有酒漿,也篩一碗!”楊朝夕早從一路的遐思中回過神來,向伙計笑道。
伙計點頭應下,不忘問了句:“少俠想喝什么酒?我家食肆雖不大,新豐酒、三勒漿、石凍春、桂花醑、乾和蒲桃……四方好酒,應有盡有!”
“伙計,好大的口氣,不怕閃了舌頭!那便一樣篩一碗端上來,本少俠也要嘗嘗。若是懸羊頭、賣狗肉,我便拆了你家旗招。嘻嘻!”聽伙計報完一串酒名,覃清便也來了酒興。
“覃師妹,你跑出來吃酒,不怕被春溪嬸嬸責罰嗎?難道忘了當年,我跟方師兄出去吃酒、被嬸嬸罰跪了三天三夜……”楊朝夕見她擺出豪飲的架勢,連忙勸道。
“我每樣酒只吃一口,便能知真偽優劣。剩下的、便勞煩楊少俠啦!”覃清雙眼瞇成了月牙。
“看不出,覃師妹還是酒中行家!那師兄便拭目以待了。”楊朝夕自然無懼。前幾日連下幾斗鶴殤、尚且游刃有余,此時區區幾碗小酒,不過驅渴解饞罷了。
這時,挑著兩只竹簍的商販從棚外走過,口中吆喝著“胡桃、柿餅、紅棗”之類。覃清叫住那商販,買來幾包胡桃、烏梅、柿餅、胡榛子,擺在案上:“果點佐酒,清甜可口。沖靈子師兄一定要試試!”
一盞茶后,各色美酒已篩好端上,幾乎將桌案擺滿。覃清隨意捧起一碗、櫻唇微張、輕啜入喉,雙眼迷蒙、面色陶醉:“酒香勾人、綿醇雋永,這碗是‘石凍春’無疑了。”
說完將酒碗遞給楊朝夕,自己則剝開幾枚胡榛子、櫻唇慢嚼,猶自回味著方才的酒香。
接著,覃清又捧起另一碗,抿嘴吸了一口,雙眸亮起:“桂香撲鼻,清甜甘冽,好似秋節已至、落葉歸根,這‘桂花醑’倒也正宗。”
話畢,又將這碗遞給楊朝夕,自己拈起兩只烏梅,自顧自嚼了起來。
隨即,覃清又將桌上的酒碗逐一撈起、淺嘗輒止,并附帶一兩句點評。楊朝夕卻如鯨吸牛飲,手起碗干,涓滴不剩。四面食客見了,無不瞠目結舌:一則驚奇覃清品酒之能,二則驚奇楊朝夕海飲之量。
食肆伙計立在一旁,看著覃清如數家珍般、將食肆沽售的二十余種好酒盡數說出,不由擦了把冷汗:幸好食肆酒漿俱是正宗,只是個別兌了些水,否則真被這女俠摘了旗招,自己也該卷鋪蓋回鄉了。
兩人嘗遍諸酒,才各自捧起槐葉冷淘、御黃王母飯,就著渾提蔥絲、大快朵頤。
正吃得盡興,楊朝夕忽覺左腿一沉。
低頭看去,卻是小猴子抱住了自己小腿,雙目紅腫、涕淚橫流:“師父!阿姊被惡犬咬斷腿啦!嗚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