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劍已不是用來殺人的利器。
而是用來守護某些東西的守護。
枕邊的人,或手里物。
對待自己所珍惜、珍視的不遺余力,永懷熱情。
每一劍都是如此的忠貞不渝,又是如此的淡泊明志。
心安,則劍安。
劍出劍收,拿劍放劍,都只求讓自己心安。
這卻是沒有任何外物再能影響到用劍之人,和人用之劍的劍。
因為用劍之人已經堪破了風華,懂得了知足常樂。
即便手中無劍,也足以應對世間的一切風云變換。
它并不崇高,還很自私。
但若真能個人自掃門前雪,那整片世界不也是太太平平?
心誠,則劍誠。
這是洗盡鉛華之后最為返璞歸真的方式。
人永遠無法獨立的存在。
歐家能夠鼎益千秋,也正是靠著一個‘誠’字
這是一種牢固的信仰,一種眾望所歸的高風亮節。
無論是出劍,還是鑄劍,盡皆同理。
誠維系著方方面面,縱橫交錯的周道。
即便歐家是最終的獲利者,可是對方卻心甘情愿的讓他們占了這便宜。
誠并不是大公無私,舍己為人。
而是最為真切的實質需要。
歐家的每一代家主都以此為最高目標兒奮斗,但是沒有一人真真正正的練成了‘誠’字劍訣。
他們的心不夠誠。
所以出劍,鑄劍也不夠誠。
歐雅明剛剛邁過‘靜’字,正在朝著‘怡’字努力。
究竟最后能不能走到‘誠’這一步,他自己心里卻也是沒底。
“狄樓主!”
歐雅明躬身行禮說道。
歐家雖然是門閥大族,但相比博古樓還是差的很遠。
不過他本不用如此恭敬客氣,只是他向來與鹿明明交好,狄緯泰又是鹿明明的師傅,所以輩分上卻也是矮了一頭。
“歐家主不必多禮。”
狄緯泰微微側身,讓過歐雅明的行禮說道。
同時,他的眼睛瞟向了劉睿影。
這一眼,與狄緯泰先前一直以來的和藹可親宛若云泥之別。
劉睿影雖然沒有正面回應這一目光,但是卻感到自己的半邊臉都有一種數九寒天的冰霜之感。
他不知道狄緯泰對自己的態度為何會轉變的這么快
但是這一陣冰霜之感,轉瞬即逝。
待劉睿影轉個身回頭對著他恭敬問好之時,取而代之的又是先前的那位諄諄老者。
“劉省旗也在啊。”
狄緯泰說到。
“是,我與朋友在此飲酒,碰巧遇到了歐家家主,歐雅明閣下。”
劉睿影回答。
“聽聞你與定西王霍望愛徒,湯中松乃是舊交?”
狄緯泰問道。
“這……舊交倒是談不上,不過的確是熟識。”
劉睿影不知道狄緯泰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只能如此婉轉的回應道。
其實在心里,劉睿影一直覺得湯中松與自己不但是熟識,甚至還有救命之恩。
畢竟當時在丁州府城的琉光館中,自己中了音波功,是他帶著自己去找到了葉老鬼,還不惜用家傳玉佩抵押作為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