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偉最終把這只大雁帶了回去。
一人一雁,就如此在景平鎮中生活了下來。
在它的心里,葉偉的口哨聲總是很急促。
旁人吹口哨或許是因為心情大好。
但葉偉不是。
他只要在最著急的時候才會吹響口哨。
葉偉對此的解釋是嘴笨腦子慢。
一著急就想不出應該說什么,所以只能吹一聲口哨。
瘸腿大雁把柴刀扔在葉偉面前。
葉偉凌空握住。
沖著柴刀輕輕的吹了口氣。
吹掉了柴刀上的落塵,卻沒法吹去柴刀上的鐵銹。
“這是你的刀?”
鐵觀音戲謔的問道。
“你不如直接問,這難道也算刀?”
葉偉說道。
他的嘴并不笨。
腦子也并不慢。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開得出玩笑,自我嘲諷的人,怎么會是一個嘴笨腦子慢的人呢?
或許他只是覺得語言太過于貧瘠,有時候還不如一聲口哨來表達心意更加準確。
“難道你這也算刀?”
鐵觀音立馬改口,重新問了一遍。
葉偉咧嘴笑著。
他沒有想到這名動天下的鐵觀音竟然還是一個如此幽默的人。
因為大多數人都以狠厲出名,并不懂得幽默。
霍望也是名動天下。
但是他就不懂得幽默。
尤其是不懂得葉偉的幽默。
葉偉覺得自己成為五位至高陰陽師之一‘太白’那幾年,只看透了這人間的一個道理。
那便是,幽默的人一定能名動天下,然而名動天下的人卻不一定幽默。
幽默的人一旦名動天下,這名一定比不幽默的人大,動的也比不幽默的人長久。
用這條道理一看,鐵觀音的確是符合的。
“我現在只有這一把刀。”
葉偉說道。
“你從前的刀呢?”
鐵觀音問道。
“從前的刀太長,砍柴切菜都不方便。你總不會用鋤頭鐵鍬做飯吧?”
葉偉說道。
“鋤頭鐵鍬做的飯味道一定不一般。”
鐵觀音說道。
葉偉的嘴咧的更大了。
他覺得這鐵觀音當真是非同一般的懂得幽默。
而且與自己還甚是合拍。
只可惜,他現在卻一心只要自己不能給他的東西。
不然的話,葉偉倒真是想和他一起研究研究如何用這鋤頭和鐵鍬做飯。
“你吃過?”
葉偉問道。
“我沒有。”
鐵觀音說道。
“若你不是拿劍對著我,我倒是愿意試一試做給你吃。”
葉偉說道。
他想到什么就會說出什么。
從來不知道什么叫掩飾。
因為他的雙眼已經看透了太多,雙手也浸染了太多。
到如今,也著實沒有什么遮掩的必要。
“若我不是拿劍對著你,我也的確要吃一下你做的飯。不用鋤頭和鐵鍬都可以。”
鐵觀音說道。
“那只要讓你死心,你就肯和我一起研究研究用鋤頭鐵鍬做飯了嗎?”
葉偉問道。
“只要能讓我死心,就算是你煮屎給我吃我都愿意嘗一口。”
鐵觀音說道。
“嘗一口可不行,你得全都吃完!”
葉偉說道。
“我不但會全都吃完,還會把用來煮的鍋再添點水涮一涮喝了。”
鐵觀音說道。
竟是比葉偉說的還徹底。
有些人對自己幽默,外在狠厲。
有些人外在幽默,對自己狠厲。
鐵觀音明顯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