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拿著一把算盤。
一把很普通的木質算盤。
但每一顆珠子卻都是用最為上等的佛手翡翠做成的。
雨水落在這些算盤珠上,不會有絲毫的停留。
在空中什么樣兒,落下了還是什么樣兒。
打個滾,就滑落了。
今朝有月收回了目光。
低著頭。
靜靜的看著落在算盤柱子上的雨滴。
突然間。
他抬起了右手。
把這算盤打得飛快。
那一個個珍貴的由佛手翡翠制成的算盤珠,在他的手下噼里啪啦作響。
沒人知道他在計算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在計算落在自己算盤上的雨滴到底有多少顆。
這如何能算得清?
若是說出去,旁人一定會以為今朝有月是被嚇傻了。
這會兒只能站在角落里,亂七八糟的撥弄算盤。
但今朝有月自己知道。
他不但會算。
而且能算的很清楚。
連一顆雨滴都沒有漏掉。
想要算清這些落雨。
不但手上要快。
眼睛也要準。
手隨眼動。
在眼睛看到的剎那,手上就要在算盤中打出來。
這樣才能算得清。
可是今朝有月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他是如何練出這般非凡的眼里和手速?
沒有人知道。
他也從來沒有在旁人面前顯露過這般本事。
算著算著,他便已不單單是在算著落雨了。
他算的是自己在今晚雨夜中的一切得失。
但他的速度卻明顯慢了下來。
因為雨點好算。
畢竟是死物。
但得失二字自古就難有分說。
饒是今朝有月這把精明的生意人,也很難算得清。
他微微的嘆了口氣。
抬眼再度看向長街中。
常憶山的硯臺一分為二。
從左右兩邊把神秘人牢牢夾住。
神秘人伸直了雙臂。
把左右的硯臺撐住。
一時間,二人卻是再度陷入了僵持。
“師叔可有把握?”
劉睿影問道。
“沒有。”
常憶山回答的極為干脆。
劉睿影心覺不可思議。
常憶山明明已經全力出手了,怎么會對這神秘人已然沒有任何把握?
“此人的氣血之力旺盛異常……說來不怕你見笑,卻是我平生未見。”
常憶山說道。
劉睿影對修煉氣血之力的武修僅僅是有所耳聞,卻是并不熟悉。
所以他心中也沒有一個尺度來衡量。
“你可知道漠南的蠻族部落?”
常憶山問道。
“略知一二。”
劉睿影說道。
“此人一身氣血修為,不下蠻族部落之盟主!”
常憶山說道。
“難道他是漠南之人?”
劉睿影問道。
“功法武技是,人不像。”
常憶山說道。
這是一句很讓人玩味的話。
功法武技可以說是一個武修身上最明顯的特質。
但功法武技卻是人人可學。
即便你不是博古樓的人,也總是會有辦法能學到博古樓的‘和一道’功法。
就好比中都查緝司的‘太歲劍’也曾被流傳于江湖上一般。
“我這硯臺強度有限。即便是用勁氣加持,怕是最多也只能維持一盞茶的功夫。”
常憶山說道。
劉睿影點了點頭。
但心里卻不以為然。
這硯臺自然是常憶山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