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每件事,都該想的長遠點。
若是只顧眼前,未免有些太過于局限。
雖然劉睿影最后還是選了一匹自己最為心儀的馬。
但并不代表老馬倌的話他沒有聽進去。
只不過,到了第二天要上路離開的時候。
他的心里也是縈繞著一圈圈的離愁。
就和現在一樣。
酒三半喝酒極快。
沒一會兒,這一壇所謂‘碧芳酒’就見底了。
天色也開始轉晚。
日頭逐漸偏西。
劉睿影走進蕭錦侃的臥房中,從他的床底下,又拿出了一壇酒。
想當年,他也是把酒壇子藏在床底下的。
湯中松和酒三半一對視,兩人都有了決斷。
他們知道劉睿影是鐵了心要等到蕭錦侃的。
即便等不到,也要把他的酒喝完才行。
不過一個人喝酒,這離愁怕是只會愈演愈烈。
而三個人的酒局,則會輕松暢快的多。
雖然劉睿影只是靜默的打開了酒壇,給自己和他們倆填滿,一言不發。
其實他看到自己的兩位朋友愿意坐在這里陪著,心里還是很溫暖的。
人生處處是春天啊!
此刻的春天就在這蕭錦侃的屋中。
在他藏在床底下的酒壇中。
在三人喝下肚酒,和拿在手上酒杯中。
更在三人偶爾抬頭,相視一笑的眼眸中。
這就是生活。
絢麗的夕陽無法持久。
但漆黑的夜空也無法持久。
絢麗的夕陽能夠引得無數多情人把酒臨風。
漆黑的夜空也能環抱著明月與群星。
不管是夕陽,還是夜空。
只要你真正讀懂了二者中的一個。
你就會明白這人間實際上快樂的事,要比悲傷的事多很多。
屋外起風了。
地面的嫩草,和越冬的落葉發出一陣‘沙沙’聲。
只不過劉睿影他們三人是用耳朵聽。
但蕭錦侃卻是在用腳底去感受。
阻府童子已經沒有了任何耐心。
雖然他放下了刀。
這卻是狂風暴雨的前奏。
夜風通常都會伴隨著落雨。
阻府童子放下刀,也是為了下一刀能更為致命。
他在等。
等刀與自身的勁氣融匯貫通,渾然一體。
待到了那時。
他的刀就是巔峰。
而現在,刀已是巔峰。
人卻還有所欠缺。
所以他需要一些時間來醞釀。
蕭錦侃并不著急。
他仍舊一下一下的,屈指彈著刀背。
只不過他彈刀背的力量越來越輕。
彈出的聲音越來越小。
其實他也在醞釀。
他醞釀的東西和阻府童子沒有什么差別。
不同的是。
他這個人,早已到達了巔峰。
只是手中的刀,離那巔峰還差得遠。
他感受著指尖之上,由刀背傳遞來的震蕩之力。
每一下,都讓蕭錦侃手中的這把普通的柴刀朝著巔峰靠近了幾許。
待他停下這個動作時。
就是這把普通的柴刀也到達了巔峰之時。
但阻府童子明顯要比他快。
因為他已經緩緩的再次將手中的“春寒料峭”刀舉起。
阻府童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這抹笑意這天上正偏西的日頭倒是極為般配。
自信中透露出些許糾結。
糾結中蘊含著幾分惺惺相惜。
但他的手臂和手腕卻沒有絲毫猶豫。
刀鋒仍舊在一寸寸的不斷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