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清秋的手握住酒三半的劍時。
酒三半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談不上是明悟。
也說不上要昏厥。
好似是喝醉了。
但他卻很清楚自己是沒有喝酒的。
因為方才狄緯泰與沈清秋二人的打斗足夠精彩。
精彩到他卻是連酒都忘記了喝。
這么看來,他倒還真算不上是個酒鬼。
因為酒鬼無論在任何時候,何種境地,都不會忘記喝酒的。
而且不但不會忘。
還會喝的很多。
因為酒鬼喝酒的目的只有一個。
醉。
無論是什么酒,只要能醉就是好酒。
但酒三半卻不是如此。
他喝酒只是相對的。
曾經偶然一次,劉睿影問過他。
為何平日里總是要不斷的喝著,似是酒癮很大,一刻都停不下來。
但劉睿影實際上確實說,他的確是酒癮。
但這酒癮他竟是能夠控制。
能夠控制的癮究竟還算不算是癮?
劉睿影分不清,也不知道。
所以他開口問了酒三半。
“酒不是我的心愛之物,酒只是我的一把尺子。”
酒三半說道。
“尺子?你用它來測量何物?難不成是看看究竟能喝多少?”
劉睿影笑著說道。
“我用酒來測量這世間的人和事是否足夠有趣。若是比酒有趣,我就自然無須喝酒。若是沒有酒有趣,那我定然會一刻不停的喝酒。不管怎么說,我都不想在睜開眼后的每一刻過得無聊。”
酒三半說道。
“看來我在你眼里,定然是沒有酒有趣了……”
劉睿影很是落寞的說道。
畢竟誰讓朋友如此一比較,總是會難過一陣子。
只是有的人想開的快罷了。
酒三半說完,就又往嘴里添了一口酒。
這會兒還沒來得及咽下。
只得朝著劉睿影擺了擺手。
“難不成我還是個極為有趣的人?”
劉睿影反問道。
這段對話發生的時間,是在博古樓遇見趙茗茗之后。
雖然趙茗茗說了劉睿影是個極為有趣的人。
但劉睿影并不覺得。
何況男女之間看人做事的想法本就極為不同。
他倒是極為在乎酒三半這個朋友。
所以真心的想聽聽酒三半對自己這一點的評價。
“你介于有趣和無趣之間。”
酒三半說道。
劉睿影點了點頭。
雖然他沒有聽懂。
這句話說得也著實很模棱兩可。
但劉睿影卻能從中聽出十分的中肯。
酒三半的確就是這么想的。
而他也就如此毫無隱瞞的說了。
“你不用去糾結于自己什么時候有趣什么時候無趣。只要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時沒喝酒,這答案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酒三半說道。
“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喝酒的。”
劉睿影苦笑著說道。
“那就說明,最近一段時間你有趣的時候少了。不過也正常。你是有事在身,而我是閑云野鶴。閑云野鶴的有趣,本就和你不同。但即便如此,我不是也有不喝酒的時候?”
酒三半說道。
“什么時候?”
劉睿影很是差異的反問道。
“現在和你解釋這些的時候。”
酒三半說道。
言畢揚長而去。
劉睿影看著他的背影,卻是又咕嘟咕嘟的往肚子里灌了幾大口。
酒三半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在這個時刻想起和劉睿影的這番對話。
但想起了這番對話,卻是又想讓他多喝幾口酒。
沈清秋的手,已經松開了他的劍柄。
先前的那一陣玄妙的感覺,逐漸隱于心口,消失不見。
沈清秋看到酒三半竟是如此輕易地就接納了‘三千劍’的傳承,不由得老懷大慰。
即便是自己的右手盡廢,也是毫不在意了。
他把目光轉向了狄緯泰。
眼神里耀武揚威的意思很是明顯。
狄緯泰打和他的目光交錯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