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嘗不想回去?
只不過他回去之后,中都查緝司還會派另外的人繼續他做他正在做的事。
并不是說劉睿影有多么的偉大。
只是他不想再徒增死亡罷了。
死的人已經太多。
傷心事已經太多。
與其一群人心碎,不如他一個人心碎。
這只是一種責任感。
也許是錯的,也許只是少年意氣。
但他卻必須要堅守。
而且他不能死。
無論如何,劉睿影還得把華濃完整的,活蹦亂跳的帶回中都。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騷動。
劉睿影警覺的握住了劍。
“不用慌,那是他們準備離開了。”
老板娘說道。
“他們?是誰。”
劉睿影問道。
“就是這些和你同樣住在第二層的人。”
老板娘說道。
“這些人本就是來這里躲事的,難道一夜之間就不怕事,敢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了?”
劉睿影問道。
“躲事的人都是為了活著。繼續呆在這里,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所以還不如出去搏一把。”
老板娘說道。
劉睿影起身站在窗前。
果然看到有不少人行色匆匆的離開。
他們沒有騎馬。
腳下的步子卻很快。
一出門,便各奔東西。
即便碰巧了有兩個人朝相同的方向走著,卻是也間隔很遠。
走在前面的人,還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后方。
轉眼間,除了劉睿影隔壁以外,整個二樓卻是都走光了。
劉睿影的屋子里算是最熱鬧的地方。
先前那兩位只露面一次的姑娘,也站在了劉睿影的門口。
臉上的潮紅還未退卻。
呼吸仍舊有些急促。
不過衣衫倒是已經整理妥當。
但從他們鬢角處凌亂的青絲,不難看出方才她們正在做的事情是什么。
劉睿影讓華濃從箱子里再度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盤子里。
他心意已決,是不會離開的。
而這錠銀子,算是老板娘送來酒水和煙絲的錢。
老板娘看著這一錠銀子,面露苦笑。
這恐怕是她第一次不喜歡錢。
“從這里朝北再走十里地。就是此處礦主的住處。”
老板娘朝著窗外遙遙一指說道。
“礦主?”
怪不得劉睿影總覺得有些奇怪。
看來原因就出在這礦主身上。
礦場既然有苦工,那就一定有主人。
沒有主人,這些苦工的工錢,誰能給發?
不過老板娘在此時告訴劉睿影礦主之事,也定然有她的深意。
只等今晚的月光散去,劉睿影卻是就得去拜訪一番才好。
“來我這里躲事的人,都是些小角色。真正躲大事的大人物,卻是都在那礦主的府邸上。”
老板娘說道。
“這位礦主很富有嗎?”
劉睿影問道。
“至少我店里所有的價錢,都是他規定的。并且十抽其八。”
老板娘說道。
劉睿影點了點頭。
看來這和表面上風光的雜貨店,飯館,棺材鋪,卻是也有他的難言之隱。
“何況,他還是這里唯一個能在夏天用冰鑒降溫,冬天用橄欖核燙酒的人。”
老板娘接著說道。
“那你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劉睿影問道。
“因為先前并不知道你是中都查緝司的人。后來知道了,而且還死了兩個人。這已經不是我們能承受的范圍了。你既然不愿走,就該去那里。否則我們也都會跟著你,一個一個死掉。”
老板娘說道。
隨即把先前劉睿影遞給他的那把沒有開刃的刀插在桌子上。
只是輕輕的一插,整個刀身卻是全都沒過了桌面。
只有一個刀柄留在外面。
明明是一把沒有開刃的頓刀。
但在老板娘手里,這桌面卻好似一個豆腐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