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位把自己的城池和土地拱手想讓的對手,心中不僅有感慨,更多的是好奇。
于是上官旭堯答應了他的請求。
還讓他射到開心為止。
沒想到就是這最后一箭,他卻是失手了。
箭矢落入水中。
離他瞄準的目標還有一尺之遙。
“沒意思……真是沒意思……”
這句話變成了他的遺言。
那個水塘就是如今上官旭堯釣魚的紅雁池。
誰都說不清第一條魚是怎么來的,但只要有水的地方,總會慢慢有魚,有蝌蚪,有水鳥。
每當震北王域發生什么大事的時候,他都會躲到這里來釣魚。
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次讓曉立覺得頗為欣喜的一點,就是震北王上官旭堯只在紅雁池旁呆了三天。
若是再多呆一天,曉立恐怕都會忍不住提前自己回到王城里。
隨著轎子進入了王城。
上官旭堯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面。
卻是忽然皺起了眉頭。
不知是什么原因。
向來凡是不縈紆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震北王上官旭堯竟是為了什么事在發愁……
好在沒有人看到他的神情,不然就連這幾位供奉都會大驚失色的。
他們有的是為了錢,有的是為了權。
明明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
卻是都甘愿用自己的一身自由來換取那虛無的名利。
或許這名利在他們眼中并不虛無。
浪蕩江湖無依無靠才是一種浪費。
無論是什么原因,現在他們已都是震北王王府的供奉。
食人俸祿,那就得忠人之事。
雖然丟了江湖義氣,拾起了人情世故。
但這片赤膽忠心倒還是留有不少的。
轎子穩穩當當的在長街上前進。
這十六位轎夫是震北王上官旭堯親自訓練出來的。
他們早已是心意相通,行動趨退都好似一人。
前方十丈遠處,有一座石橋。
橋下一條河穿城而過。
震北王域本是極為缺水的。
但上官旭堯既然釣魚,就會喜歡水。
所以他當上震北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開鑿了一條運河。
把遙遙數百里外的太上之水一路引到自己的王城中來。
如此勞民傷財的工程,一干就是整整三年才結束。
快到河邊時,上官旭堯卻是再度掀開了轎上的簾子。
他想看看自己修的河道與石橋。
雖然已經走過無數次,但每次看卻是都能讓他獲得一種全新的滿足。
可是正當他的轎子,就要通過石橋時,卻忽然停了下來。
這十六名轎夫整整齊齊的立在原地。
上官旭堯嘆了口氣。
該來的還是回來。
只不過嘆氣之后,他卻是從腳邊提起了一個雙層銅膽壺。
里面裝的是今日起行前燒的沸水。
放到現在,大約涼了兩成。
八成熱的水,最適合泡茶。
既然上官旭堯已經拿出了最適宜的水,怎么會不拿出最好的茶?
果然,他又從轎子旁側的木箱子里,拿出了一套茶具,一張小幾。
不過他的茶具卻是只有素杯一只。
著實是簡單的很。
有些人喝茶,最講究步驟儀式。
甚至能為了一小撮難得的茶葉,而不惜沐浴焚香后再齋戒數日。
以此讓自己的口舌清明,肺腑清明,肚腸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