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旦動手,難免就會讓人看出端倪,走了風聲。
這夏彤鎮已經夠慘的了。
難道還要再把這里血洗一番不成?
可是退,靖瑤一時半會兒卻是又想不出來一個萬全之策。
還不等他思量完畢。
那兩位蓑衣客便縱身躍起,一左一右朝著靖瑤這邊襲來。
長劍從袖中脫出,握在手上。
二人配合嚴密。
進退有法。
刺向靖瑤的一人一劍,多做稍慢。
這卻是為了防止靖瑤有所變招。
有時候快能在一瞬間決定生死。
慢也可以。
一劍擊出,想要再凌空變招,著實困難。
但若是速度足夠慢,那就能給自己反應和應對的時間。
也能看清對方的身形變化。
況且這第一劍只是試探。
他們也看到了靖瑤腰間橫跨的彎刀。
這種樣式的刀就和那位黃衣廚娘做的面餅一樣。
都是極為奇特的。
奇特雖然不是絕無僅有,但也一定是少數。
而少數則意味著刁鉆,古怪,出其不意。
但另外一位蓑衣客卻是截然相反……
他的劍迅疾若奔雷。
鼓蕩的陣勢極為磅礴浩渺。
竟是想要一劍取了那尚未醒酒的小姑娘的性命。
這二人如此一快一慢,一張一弛。
端的是天衣無縫。
靖瑤余光察覺側面有寒星浮動。
彎刀颯沓出鞘。
他倒提著彎刀。
用彎刀高高翹起的刀尖,朝著那蓑衣客的長劍勾去。
蓑衣客雖然劍招極慢。
但他卻也對如此怪異的彎刀和出刀方式心驚不已。
可是眼下想要回劍卻是絕不可能。
只能如此的一往無前,或許才有些許希望。
本也沒有指望這一劍能夠有所建樹。
但若是就被這般逼了回去,卻是也讓他顏面盡失。
靖瑤的彎刀側立。
閃過一陣青光。
待那蓑衣客反應過來時,自己手中的長劍已經被靖瑤彎刀的刀劍勾住,壓在桌上,進退不得。
而刺向那位醉酒小姑娘的的一劍。
眼看就要穿透脖頸,鮮血飚射。
但最終卻也刺在了桌上的酒碗里。
酒碗應聲碎成了七八塊。
小姑娘卻是在劍鋒抵達之前醒了過來。
如此妙若顛毫的閃躲。
沒有人會相信只是巧合。
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不過我每天只能喝三次。第四次就會一直睡過去,有時卻是能睡一個對時。”
小姑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看了看桌上碎裂的酒碗和長劍。
抬頭對著靖瑤微微一笑說道。
居中的那位蓑衣客看到這二人竟然全都失手,且又受制于人……
不得以,只得自己拍案而起。
身上的鐵蓑衣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
像極了剛添入新柴的篝火,也像極了五大王域中節慶時燃放的爆竹。
不過同樣的聲音,在柜臺處卻是也有。
但卻是遠遠比不上此間的雄壯罷了……
“精細骨瓷碗一只,三兩。楠木桌案一套,五十五兩。”
在那兩位蓑衣客起身出劍之時,這位掌柜的便回到了自己的柜臺之后。
此刻正在不住的撥弄著算盤,計算著雙方爭斗的損耗。
只不過明明是一只陳舊的粗瓷碗,卻被掌柜的說成精細骨瓷。
明明是普通的木質桌椅。
卻記做了名貴的楠木。
真是無奸不商。
只要在這所酒肆客棧中發生的事情,怕是都逃不過掌柜的手中的這一把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