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急躁的人,也不會一天十二個時辰連著發脾氣。
但仇恨不同。
仇恨不到手刃仇敵的那一刻,都是不死不休的。
若是自己沒能完成這報仇的重任,仇恨甚至還可以不斷的被繼承下去。
就如同父債子還,父死子償。
一日,一月,一年,一直到一代代人的前赴后繼,只為了完成這個使命。
張曉陽與趙茗茗沒有仇恨,也沒有脾氣。
畢竟趙茗茗是他愛慕和傾心的對象。
但對斷情人,卻已經不是簡單的憤怒了。
這憤怒中已經帶有了些許恨意!
憤怒和仇恨,卻是可以互相轉化。
如果時常對某一人,或者某一事感到憤怒的話,這般脾氣日積月累之后,就會變成仇恨。
斷情人的出現,打亂了張曉陽一切的美好愿景。
不但讓他顏面掃地,還讓自己的面孔徹底的暴露在了趙茗茗眼前。
沒有溫柔,沒有隨和,根本就不是一位謙謙君子。
“小家伙口舌干凈一些!”
銀星說道。
手里握著的金線驟然一緊,張曉陽長劍脫手。
“你還想搶東西?”
張曉陽怒極反笑。
接著連說了三個好字。
隨即又把周圍桌上的晚盤全部扇到地下摔的稀碎。
儼然一副滾刀肉的樣子。
他費勁心力的想把事情鬧大,無非就是等著自家老爺子前來給自己出氣。
張學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故而皺起了眉頭。
本以為只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
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心思卻是這般險惡。
“他太吵了,要不要我把他的嘴和手腳都縫上?”
銀星看了一眼還在不斷摔打的張曉陽后,對著張學究問道。
“好!”
張學究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
在這般瓷器碎裂的聲響下嗎,卻是說話都困難。
張曉陽雖然在摔砸碗盤杯盞,可仍就豎起了一只耳朵聽著旁邊人的動向。
一聽到這連個老東西竟是要把自己封起來,也是有些害怕。
手上的動作稍微慢了些許,抬頭一看。
那枚銀針直奔著自己的面門而來。
“大爺饒命!在下錯了!”
張曉陽躲無可躲,只得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對著張學究和銀星不停地磕頭告饒。
可是那枚銀針,不管張曉陽的身子如何起伏,始終都跟在他的嘴角處。
“算了吧!”
張學究說道。
若不是方才他在最后關頭握住了銀星的手,那銀針已經穿過了張曉陽的嘴角。
“你個大男人。還不如我有決斷。”
銀星嘴里嘟噥了一句。
但還是聽從了張學究的話,把銀針與金線撤了回來。
張曉陽卻仍是閉著雙眼,磕頭求饒不止。
鼻涕混著眼淚,不少都流進了嘴里,卻是仍舊不停。
張學究心里有些煩躁。
先前是他那摔砸碗碟的聲音刺耳,現在又是這般哭喪的哀嚎。
怎么這偌大的一座獅子樓中,竟是沒有片刻一處是安生的。
“起來吧!趕緊走!”
張學究說道。
張曉陽卻是充耳不聞。
張學究連說了兩三遍,卻是都沒有得到回應。
張曉陽仿佛著了魔一般,恐懼占領了他的身軀與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