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
這句話定西王霍望卻是沒有接過話茬,而是端起酒壺,給上官旭堯倒了慢慢一杯酒。
人多眼雜也好,人多耳雜也罷,定西王霍望出此言無非是個由頭,為的就是拋磚引玉。在大殿之中,他便看出這上官旭堯雖然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前言不搭后語的,但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把話題朝劉睿影這位中都查緝司的省旗身上引去。一個小小的省旗,自然是不足為慮。他身后的中都查緝司,雖然名頭甚大,但對于五王來說,只能算是之間的一根倒刺。拔了或許會出一星血,短暫的疼痛一陣子,不過終究是無傷大雅。
倘若震北王上官旭堯一開始的冒頭,便是直沖查緝司的后面,五王之首的擎中王劉景浩,那便不是可以輕易開口的事情。故而定西王霍望卻是想聽聽解下來上官旭堯究竟還要如何說道。
“衛啟林即便是中都查緝司掌司,但于我們五王又有何妨?再說,上官兄您是大張旗鼓的來,我也是大張旗鼓的請!從頭到尾確實都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卻是還能生出什么幺蛾子?”
震北王上官旭堯喝了霍望給他倒的那杯酒,并且破天荒的一滴不剩。要是有人問起霍望這喝酒的方法,他定然能給你講上一籮筐,但上官旭堯則剛好相反,他逃酒的方式卻是定然要比霍望多一籮筐。像方才這般,如此痛快的仰脖飲盡,已經許久都沒有過了。以往他在震北王府中,即便是白瞎慶功宴,也都是淺嘗則之,淡淡的咂一口。若是碰上非要雄壯豪邁一番的場合,他的酒壺中和酒杯里大地也都是灌的白水。反正他是震北王,也無人檔案上前來查探一番,看看這杯中之物到底是什么。
但今日卻是貨真價實酒。
沒有摻雜任何旁的東西。
定西王霍望既然要給他解封,準備的酒定然不會差。但是霍望從上官旭堯喝酒的姿勢與樣子來看,他于飲酒一道,定然不是個新手。
細細想來,他們都是刀尖上拼殺出來的地位與天下。那段崢嶸歲月里,除了日日鏖兵外,省下的便只有酒。活下來的人往死人的墓碑墳堆上澆一杯,而后活人與活人之間再捧著酒壇子,喝個開懷暢快。
但身為王者,若是跟一張白紙似的,能被人一眼看穿,那這王位怕是也做不了幾天。只有時刻在自己的面前垂著幾簾薄紗,讓人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猜著想著,想著猜著,卻是才能夠豎立威嚴,令行禁止。
震北王上官旭堯喝完這一杯酒后,竟是主動給霍望還有自己又倒了一杯,接著便再度開始欣賞起這后園之中的景色,滿臉怡然。不得已,霍望只好開口,順著他先前的話說下去。只是他卻也留了個心眼,把上官旭堯口中的‘那個人’故意說成是中都查緝司的掌司衛啟林。這般指東打西,舍近求遠的話術,到底還是為了讓震北王上官旭堯先把那難堪且要緊的說出來。
“衛啟林當然與我們無礙,至于我說的那個人,霍老哥難道當真沒有想到是誰?”
震北王上官旭堯問道,同時端起了酒杯,朝著霍望微微一禮。
“上官兄說的莫不是擎中王劉景浩?”
定西王霍望說道。
此言一出,他立馬便很是后悔……這名字,終究還是從他口中說了出來。
不過說了便說了,此地也沒有外人。早說的明了,雙方便也都可以早些坦誠相見。霍望是地地道道西北人士,這地域與故鄉的烙印在一個人的身上卻是一輩子都抹不掉。即便他已做了這許多年的定西王,可是真要論起這持重守元的本事,他天生就要比震北王山觀需要矮了一頭。
“咱們哥倆還在還在注意這眼皮子底線的事情,他可是已經想到百年之后。”
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
“此話怎講。”
定西王霍望問道。
震北王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指了指霍望的配劍。
霍望今日沒有佩戴他的星劍,而是特意換了一把普通的長劍。雖說普通,但也是一把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