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三半還在酒肆中等著自己。
與其將時間耗費在不相干也不必要的人身上,劉睿影當然選擇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喝酒。
傅云舟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可目光卻始終死死的盯著劉睿影的后背。
他知道還會再見。
因為劉睿影現在是他離開中都城并且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即使現在劉睿影的想法斬釘截鐵,不可動搖,但此一時彼一時,想法這個東西,和命數一樣,時刻都在變化。
就好比真正的陰陽師,批算流年時都會告訴對方這是此時此刻的命數,然而批算之后他喝酒還是喝茶,行路還是歸家,都會讓這命數改變。
前行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劉睿影就看到了那家酒肆。
他很是驚異酒三半是怎么找到這里的,或許嗜酒之人,對喝酒的地方天生就有種敏感。
剛邁過門檻,劉睿影便看到酒三半位于一處最中央的座頭,站起身來,朝自己招手。
“你不是最愛靠著窗戶?”
劉睿影問道。
“以前的確是的。不過在博古樓中呆了這么些時日,忽然發現要是總靠窗戶,別人就會把你歸為邊緣。中間的位置固然惹眼,但只要坐下來,坐穩當了,也沒人會把你怎么樣。”
酒三半說道。
拿起自己的酒葫蘆,給劉睿影面前的酒杯倒滿了酒。
劉睿影看到華濃和李懷蕾很是端莊的坐在兩側,既沒有動筷子吃菜,也沒有舉杯喝酒,不由得有些奇怪。
“他倆說一定要等你,可能也沒想到你晚了這么久。”
酒三半說道。
“遇上難纏的人,所以稍微消磨了點。”
劉睿影說道。
酒三半沒有再問下去,端起酒杯同劉睿影一碰,仰脖喝盡。
華濃和李懷蕾看劉睿影落座,也紛紛倒滿了酒杯,氣氛終于變得融洽起來。
回到中都后,劉睿影覺得自己好像都沒怎么睡覺,此刻算是唯一的清閑時光。
“你怎么不說話?”
劉睿影自飲了一杯后問道。
“我看你腦子里都是事兒,應當聽不進去我說話。”
酒三半笑著說道。
劉睿影也附和著笑了笑,同他閑聊了幾句博古樓的事。
“鹿明明這次也來了,還帶著個馬隊,將他的鐵匠鋪全都運了過來。”
酒三半說道。
“他的鐵匠鋪不是被你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劉睿影說道。
“你剛走,他就搬回了博古樓中住,還在后院里重新蓋了一個。好巧不巧的,我的屋子就在他旁邊。每天半夜里都是“叮叮咚咚”的聲音,攪擾的我睡不成。”
酒三半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這個便宜師傅還一錘子打鐵都沒教我呢,這次來要是他帶了鐵匠鋪,倒是可以跟他好好學學。”
劉睿影說道。
“歐小娥也在中都城,就是神出鬼沒的,雖然住在祥騰客棧里,但根本碰不到。”
酒三半一聽歐小娥,立馬來了精神,兀自猛灌了好幾大口,連向來迷離的眼神也變得有了光彩。
除了劉睿影,他心里第二個就是那個豪邁的姑娘了,像女人又沒半點女子扭捏的性格,施粉黛也會耍長劍,比平常男子都精通劍法,若是說有什么缺點,就是有點太急躁,常常他說什么話,她都不大有耐心聽的樣子。
不過那不耐煩的表情,也很是讓人想多看幾眼。
“都在中都城里,總能見到。何況你們不也是住在祥騰客棧?”
劉睿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