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城里有個著名得去處,堪比太上河的存在。
老中都人都把那里叫做胭脂弄,實際上便是這中都城里的青樓楚館的集中地。
以八大樓,五臺閣為中心,其余的形形色色,星羅棋布。
方才擦肩而過的幾個姑娘,應當就是從那里出來的。
果不其然,絲帕上繡著金美樓三個小字。
劉睿影看后無奈一笑,將絲帕隨手塞進胸前的衣襟中,但卻獨獨留了個角在外面。
做完這一切,才開始打量起這鋪子來。
只見中堂上掛著一副一首詞:“滿面嬌憨,惟有香頤,含情最多。看春風暗度,燕支不染;
曉霞天韻,越粉慵和。不語藏愁,無人托悶,枕上交痕手自搓。
嗔人覷,把紅衫掩醉,小扇障歌。
劉睿影讀完了上闕,便停住于此,不再念下去,沒想到卻是有人從里屋走出,緩緩開口接上:
“嫣然親近如何。殆軟玉酥香未足過。見桃花瀲滟,含羞添暈;
梨云浮動,微笑生渦。夜色偏宜,春心不掩,玳瑁床前爭認他。
偎人久,有融融粉汗,偷拭香羅。”
劉睿影聽這聲音十分熟悉,但直到看見人影,才認出是莫大師。
心頭一緊,也不知該說什么,當下便拱了拱手,就想溜之大吉。
第一次見面,在酒肆之中,這位莫大師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花六與斷頭童子的爭斗,繼而話里話外的將這天下男人都嘲諷了一遍,頗有烏鴉一般黑之感。
第二次,卻是又用劉睿影的頭銜打趣,說什么四人三稱呼,最后又找落在個“年少有為”上。
至于葉老鬼那次,倒是和劉睿影無關,但他也和饅頭餡兒似的,到處受氣。有求于葉老鬼,自是不能得罪。而這位脾氣陰晴不定,秉性難以捉摸的莫大師卻又不敢得罪……
這一次,算起來已經是第四次。
劉睿影已經有些怕了……不但是因為前車之鑒,更是頭疼她言語中的輕蔑擠兌。
他雖然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話術不精。但也未曾有過之這般的無力感,還未開口,便已經輸了個徹頭徹尾。
“還沒站定就要走?”
莫離說道。
“見過莫大師!”
被這么一說,劉睿影也不好意思徑直離開,只得重新拱手見禮,畢恭畢敬的打了招呼。
莫離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足尖輕點,飄然落在他面前。
劉睿影不知莫離要做什么,但這樣近的距離不由得他不緊張。
身體一僵,但右手卻是不慢,瞬間已經握住了劍柄。
“不要鬧!”
莫離伸手拍了拍劉睿影握住劍柄的手背,繼而食指一勾,將他胸前衣襟處的絲帕拉了出來。
待看清上面的字后,臉色驟然一冷,說道:
“原來你的年少有為可不光是頭頂的職銜,還有這下面的玩意兒。”
劉睿影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匆匆中解釋道,這絲帕并非他之物,而是方才進來時,一位姑娘強塞給他的。
“樂瑤,這花名倒是挺好聽。”
莫離繼續打量著絲帕說道。
“莫大師,多有冒犯,在下先還有公事在身,先告辭了!”